一起出发的那天,在看到从后面跟着来的周南嘉后,白琳琳脸上的笑顿时收敛了起来。
但周南嘉却看都没看她一眼,提着自己的行李箱就上了车。
一路上,白琳琳一如既往的各种作妖。
不是说自己脚崴了要林叙深背着上火车,就是在火车上说自己有点冷,要穿林叙深的外套,要么就是说自己有点困,想枕着男人的肩膀休息。
林叙深本来是想拒绝的,每次都会看向坐在对面的周南嘉,可她早就闭上了眼睛。
最后实在拗不过的他只能一一满足白琳琳的要求,贴心的程度连旁人都忍不住夸赞。
“妹子,一看你就嫁的好。”
“嫁了这么一个疼你的老公。”
一番话让白琳琳羞红了脸,不住的想要往男人身边躲。
可男人却躲开了她,冷下了脸。
“你误会了,我和她不是那种关系。”
他的解释让白琳琳僵住了脸,可旁边的乘客却只当他是害羞。
“哎呦,小伙子有什么好害羞的,喜欢就追嘛!”
“再说了,你们不是那种关系,坐那么近做什么?”
闻言,男人立即起身,坐到了周南嘉身边。
“这位才是我老婆,她只是我朋友。”
乘客的目光在他们三人之间反复打量,最后还是咽下了嘴里的话,扭头看向窗外的风景。
尴尬的氛围在车厢蔓延,白琳琳咬住唇,不甘的看着眼前闭眼休息的男人。
火车摇摇晃晃的往前行驶,昏暗的灯光落下的残影在她脸上不停打晃,周南嘉皱眉睁开眼,却一下撞在旁边的行李箱上。
痛呼声惊醒了旁边的男人,林叙深连忙睁开眼伸手朝她额头探去,边揉边看着她旁边的箱子不禁疑惑。
“你把箱子放这里做什么,我给你放在行李架上去。”
林叙深刚要起身,周南嘉却一把按住行李。
“不用了,这样挺方便的。”
看到女人脸上明显的拒绝,他也不再说什么。
停站时,林叙深起身去了卫生间。
坐在另一头假寐的白琳琳连忙坐直身子,不悦看着对面的周南嘉。
“周南嘉,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是说不喜欢林叙深了吗,现在跟上来又是为什么?”
“我就知道,你说要撮合我和林叙深,只是说着玩玩。
白琳琳愤怒又暴躁,周南嘉却神色平静,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
“你放心,我会如你所愿的。”
白琳琳皱了皱眉,刚要继续问她是什么意思时,一阵吵闹声忽然从车厢尽头传来。
“抓小偷!”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周南嘉和白琳琳同时朝声音来源看去,却只见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拿着刀跑了过来。
一路上,其他奋勇的乘客纷纷上前想要按住他。
小偷慌不择路,随手就想抓住一个人质,而离他最近的,正好是周南嘉和白琳琳。
“小心!”
刚从卫生间出来的林叙深看到这一幕脸色一沉,眼疾手快的朝小偷扑去,可小偷已经拿着刀冲到了两人中间。
情急之下,他只能护住一个。
电光火石间,他立马冲过去伸手将吓得脸色惨白的白琳琳拉到了自己怀中,下一刻又要去拉走周南嘉时,却慢了一步。
小偷已经抓住了周南嘉,还在慌乱之间狠狠划了她一刀。
“杀人了!”
血染红了双眼,尖叫声四起,车厢再次变得混乱,林叙深直接一脚踹过去,而赶来的乘警也连忙冲过来按住了小偷。
“哎呦,姑娘你的手!”
旁边的乘客连忙冲过来撕开身上的布料给周南嘉止血。
林叙深也神态慌乱的朝她走来。
“阿澜!”
刚要开口的话瞬间被咽在喉间,女人左手血流不止,可眼神却那么平静,平静地有些冰冷。
整整一晚,两人隔着一个过道坐在一排。
他一边给她受伤的手重新上药,一边与她说着话,语气里带着一丝后怕。
“阿澜,对不起,刚刚我……”
“我知道,不用说了。”
林叙深抬头,眼里满是愧疚,见她不愿再听,最后演变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阿澜,等我们到了北平,就好好生活,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
她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他们都离婚了,以后还怎么好好生活。
就算要好好生活,也只有他和白琳琳,而不是和她。
她只是疲惫的闭上眼,一言不发。
看她累了,林叙深也没有再继续解释,而是将毯子轻轻的盖在她身上。
他知道,以后还会有很长的时间。
这样想着,他也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夜深人静,眼看着整个车厢的人都睡熟了,周南嘉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提起放在脚边的行李,而后把离婚证塞到一旁正熟睡的林叙深手上。
看着面前熟睡的人,自己一瞬间有些恍惚。
这张脸,她见过无数次。
求婚成功时,这张脸上满是喜悦,甚至还像一个孩子一样哭了出来。
新婚夜时,这张脸变得通红,甚至因为紧张还冒了汗。
因为白琳琳的事争吵时,这张脸也变得无奈和冷漠,语气也满是指责。
……
往事一幕幕在她眼前浮现,汇聚成眼前这一张脸。
这张脸,她见了五年,也爱了五年。
从此,再也不会看到了。
火车到站的提示声响起,男人动了动,却没有睁开眼。
她也没再看他,提着行李下了火车。
行李的轮子在石头路上咕碌碌的响着。
她慢慢的朝着与火车相反的方向走去。
再也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