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楚君临
简介:“太子殿下恕罪,臣不是刻意隐瞒您的,这是皇上的吩咐。”楚君临冷笑一声,“既然你如此忠于父皇,那去为他陪葬如何?”叶太医面露惊诧,连忙磕头求饶。“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哥哥。”凤安此时走了进来。叶太医就像看到了曙光一样,希冀地看向了凤安。“公主殿下救救我,臣十几余年殚精竭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臣也只是听命行事而已啊!”凤安抿了抿唇,走到了楚君临身边问:“哥哥何苦大开杀戒?”楚君临对叶太医恨之入骨。
楚君临接过信打开,细细地读了起来。
“吾儿君临亲启:
父皇近来身子颇感不适,自知时日无多,所以给你留下了这封信。父皇也想看你成亲生子,然后再亲自教导你的孩子,奈何天意弄人,这终究只能是黄粱一梦。
你一出生便被立为储君,自小聪慧懂事,从来没有让父皇操心过。但自古慈父之心总是难以安放,父皇总想着让你的储君之路走更加安稳些。
每次你出京办差,父皇心里总是惴惴不安。之前你请命远征匈奴,父皇虽不舍,但也知道已经展翅的鹰应该高飞,所以父皇准你去了。父皇不信佛,但你征战在外的时间里,父皇日日吃斋念佛,盼望着能佑你安然无恙。
现如今朝廷里六部职权分明,各司其职,父皇觉得这样的模式已是很好。但君临你从来就不是一个守成之君,若有其他想法也可放手去做,父皇相信你能做得很好。
凤安这孩子也是父皇看着长大的,你能和她相互喜欢,父皇很高兴。父皇死后,不必守孝三年,和凤安尽快完婚,父皇希望你们幸福。
言罢父皇重新审视全篇,生怕漏了什么没叮嘱的,但转念一想:吾儿足够优秀,就算没有父皇的叮嘱,你也能够独挡一面。
君临,这江山,父皇就交到你手中里了。不要难过,父皇和母后在黄泉之下会永远祝福你。”
楚君临看完这封信之后眼泪怎么止也不止不住。
“哥哥。”凤安实在是心疼,不由得出声唤他。
楚君临看向了她,目光悲怆。
凤安忍不住抱住了他,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温柔地说:“哥哥,安安会永远陪着你的。”
楚君临把脸埋在了她的肩膀上,不一会儿,凤安就觉得自己的衣襟都湿透了。
半个时辰之后楚君临的情绪才渐渐缓过来,开始处理楚承稷的后事。
楚承稷的尸身要在祈年殿停灵七天,而这七天里,上至王侯将相,下至文武百官,都要来祈年殿跪灵。
停灵结束后,楚承稷会被送往帝陵和昭宸皇后合葬。
安排好这些事之后,楚君临把叶太医叫到了偏殿。
“孤之前问过你,你说父皇身体康健,可是呢?这才过了不到半年啊!”
叶太医急忙跪了下来,他知道,太子殿下迟早会来问他的罪的。
“太子殿下恕罪,臣不是刻意隐瞒您的,这是皇上的吩咐。”
楚君临冷笑一声,“既然你如此忠于父皇,那去为他陪葬如何?”
叶太医面露惊诧,连忙磕头求饶。
“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
“哥哥。”凤安此时走了进来。
叶太医就像看到了曙光一样,希冀地看向了凤安。
“公主殿下救救我,臣十几余年殚精竭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臣也只是听命行事而已啊!”
凤安抿了抿唇,走到了楚君临身边问:“哥哥何苦大开杀戒?”
楚君临对叶太医恨之入骨。
“要不是他,我就不至于被蒙在鼓里,对父皇的病情一概不知!”
凤安抚上了楚君临的心口,温柔地劝说:“哥哥,可他没有错,叶太医他也只是听命行事而已。
父皇选择隐瞒哥哥,那是因为他不想让你担心,这背后蕴含的是父皇的一片慈父之心。哥哥现在要惩戒叶太医,那不是辜负了父皇吗?”
楚君临转头冷眼看着叶太医,想到了父皇,他的眼眶依旧有些泛红。
楚君临仰头长叹了一口气,释然地说:“罢了,你退下吧,以后好好当差。”
“是。”
项上人头终于保住了,叶太医赶紧磕头说:“多谢太子殿下不杀之恩,谢过公主殿下。”
“下去吧。”凤安朝他使了一个眼神。
“是。”
等叶太医离开了之后,凤安轻轻地拂去了楚君临眼角的泪,哥哥前十几年好像都没有流过那么多眼泪。
楚君临抓住了凤安的手,悲伤地说:“安安,哥哥现在只有你了。”
“我知道,我会永远陪在哥哥身边的。”
这句话她刚刚也说过,现在再说一遍。如果哥哥还是没有安全感,以后的每一天里,她都可以跟哥哥重复这句话。
楚君临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只能紧紧地抱着安安以寻求慰藉。
次日,楚君临和凤安一大早就起来跪灵了。
又一次踏进祈年殿,楚君临有些恍惚。
上次祈年殿如此热闹是为了举办他的及冠礼,他现在还能清楚得记父皇眼里的得意和骄傲。
明明举办及冠礼的是他,但是父皇看起来好像比他还要高兴些。
而现在祈年殿又聚集了许多人,却是为了举办父皇的葬礼。
如此对比,何其心痛。
楚君临心里有些难过,眼睛却十分干涩,想来是因为这些日流了太多眼泪,已经哭不出来了。
凤安跪在楚君临,有些心疼地看着他。眼前的这个男人即使在这个时候也记得给她垫上软垫。
可他呢,他就这样结结实实地跪在了这青石板上。这一天下来双腿不红肿才怪呢。
但祭司还在为楚承稷举行法事,如此庄重的场合,凤安不能贸然发出动静,让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给楚君临添上软垫。
等午休的时候,凤安掀开了楚君临的裤腿一看,双膝都已经发青了。
“哥哥,你何苦这样作贱自己的身体,父皇要是看到了,指不定得有多心疼。”
“可他终究看不到了。”楚君临低声回答,“身上疼一些,心里就没那么疼了。”
凤安闻言愣了愣,憋回眼泪,一言不发地继续给楚君临上药。
可是等午休结束,两人回到祈年殿时,楚君临还是发现自己的席位多了一个软垫,他转头看向了凤安。
他知道,这是她安排的。
凤安笑着说:“哥哥,身上的伤迟早会好的,心上的伤也会,安安陪着哥哥一起等它痊愈。”
楚君临莞尔,伸手握住了凤安的手,捏了捏她的手心,算是回应。
楚君临和凤安继续跪了下来,只是这一次,楚君临觉得自己的膝盖不怎么疼了,心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