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感觉怎么样?”霍柏压根没正眼瞧我妈。
“死不了。”我妈冷不丁地回一句。
“那就行,毕竟女儿死了还能这么冷静的妈也不常见,我看也是没什么大问题,没啥就出院吧,省医床位紧张,你也知道。”霍柏毫不留情道。
“你这是在赶我们走吗?”姜树明嚷嚷道。
“不,我是在为你们省钱,毕竟你们家的摇钱树、取款机已经没了。”霍柏冷漠地道。
“听说我妹为了医学事业奉献了自己的遗体,你们医院就不该有所表示或嘉奖吗?或者至少给我们这些家属办个VIP卡什么的……”
霍柏轻蔑地瞥了姜树明一眼:“抱歉,我们医院没有这个先例,她自愿奉献,跟你们没有一毛钱关系。”
我妈瞪着霍柏:“你别在这儿冷嘲热讽的,她要死是她的事,跟我们……”
霍柏掏出了一张照片:“这是姜早为她自己买的意外险,猝死也饱含在内,可以理赔,受益人是阿姨你的名字,你的命可真好,这人血馒头,够你们母子吃完一辈子了。”
“但愿你午夜梦回,不会梦见你那优秀的女儿。”
“毕竟从现在开始,你的人生将会陷入前所未有的黑暗!不管你有任何病痛和意外,你都指望不上你的儿子,你的余生,都会在痛苦后悔中度过。”
霍柏转向姜树明冷声道:“而你这个从小到大都靠妹妹靠妈妈养的废物,等阿姨闭眼那天,你会比路边的野狗都不如。”
霍柏模样清俊,骂人从来不说一个脏字,却句句戳心戳肺。
姜树明一拳挥向霍柏,霍柏偏头闪开了。
“怎么?躲什么?不敢跟我打?”姜树明挑衅道。
霍柏歪头笑了,贴近他耳边悠悠道:“你想让我出手打你好让你告我?你还不配我动手,想揍我是吗?今晚十点,我在这里等你。”
霍柏将一张拳击健身馆的名片塞在了姜树明的上衣口袋里,拍了拍他的胸口,离开了病房。
“护士,我们病房里的垃圾还没有倒,厕所也堵了。”我妈忍不住道。
“哦,是吗?”护士反问了一句,跟着霍柏离开了。
“你、你们!”我妈差点儿气得七窍生烟。
“树明,你去把垃圾倒了,把厕所通一下。”我妈捂着鼻子道。
姜树明惊呆了,忍不住道:“妈,要不我们就出院吧,你人又没事在这儿折腾什么,人家都赶我们走了!我干嘛要给他们医院倒垃圾通厕所?我的手哪能干这些事儿啊?”
我妈下意识脱口而出:“你的手不能干这些?那妈的手就能干了?你到底会不会心疼妈?姜早那死丫头在的时候,你妈我连一个电灯泡都没换过,一次垃圾也没倒过!”
“妈,你真是不可理喻,那你叫她回来倒垃圾通厕所啊!反正这事儿我干不了!”
“你爱住多久就住吧,既然姜早买了保险,我得回家一趟,好好翻翻她把单据都放在了哪里,好跟保险公司理赔。”
我妈眼睁睁地看着姜树明就这样抛下她走了,气得将医院的水壶砸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