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绵时给自己留了一天休息时间,第二天夜里去的会所。
去之前,她给姜云发了消息。
希望对方能帮帮她。
她不能再依靠陈辞背后的陈家、或者闻家,她要做好打算。
她是一介小草,但也有骨气。
之前陈辞对她做的事,宋绵时也不会就这么把气咽下去。
心里有事,她也就没注意身后有人跟踪。
男人不远不近地跟着,十分谨慎。
直到,一台车截停了tຊ他的车,几个黑衣人从车上下来,说:“陈辞少爷,老爷子有请。”
陈辞刚想嚷嚷,又被人团团围住,硬生生拖上车。
宋绵时下意识回头看一眼,街道上哪有人的身影。
抵达会所休息室,姜云正在里面排班,安排今日的送酒名单,见她过来,姜云特意将宋绵时安排在最后领单。
休息室里的女郎一一离开。
宋绵时走上前,去拿姜云手上的单,轻声:“云姐姐,可以吗?”
姜云提醒她,“你知道你这么做会付出什么吧?”
宋绵时低下头,脸色隐隐有些发白,虽说不是第一次,但还是有些怕的,
只是怕,没什么用。
没有什么比没钱更可怕,她已经不想再过那种没钱的生活了,不想再眼睁睁看家里人死去。
宋绵时化好妆,换身黑蕾丝小短裙,脚下踩着渔网袜,线条娇媚纯欲,哪还有平常清纯的影子。
姜云斜斜睨她一眼,随后领着宋绵时进了包厢。
这个包厢是会所里的私人包厢,里面的人非富即贵。
一旦往里面领人,都清楚是什么意思。
姜云满脸笑意进去,“各位老板,给你们介绍位我们这新来的小美女,你们看看。”
宋绵时磨磨蹭蹭跟在她身后进去,双脚有些发软。
昏暗房间看不清楚人的相貌。
飞快抬头一眼,她便低下头,安静站在那。
不知何时,一个男人走到她面前,问:“你叫什么?”
宋绵时不敢拿真名出来,仓皇之下,取了一个贴近的绰号,“羊羔。”
男人长得不差,三十岁左右,身高差不多高宋绵时一截,他淡淡扫过她的身体,像是打量一件奇货可居的商品,宋绵时垂下脑袋,纤细脖颈裸露出来,她很瘦,瘦得一截骨头从皮肉里凸出。
但她也很美,一双大眼睛睁着,湿漉漉的,再浓厚的妆也没法掩饰她的灵动。
姜云喊了声江老板。
江老板没回,轻笑一声:“叫什么羊羔,小羊羔?”
话说着,他长臂一伸,将宋绵时揽进怀中。
宋绵时还没来得及呐呐一声,耳根到脖颈都是热得,江老板扭脸,道:“你们都有伴了,这个让给我,没意见吧?”
包厢里多数为熟人,哪有不应的。
只是嬉笑着让江老板小心。
俗话说的好,美女的腿不是腿,是勾魂摄魄的弯刀。
江老板笑着骂了一句。
领班给宋绵时使了个眼神,之后便退了出去。
机会,她给她了。
宋绵时能不能把人勾到手,就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江老板很喜欢宋绵时,伸出手,抬起宋绵时的下颚,低声问:“你之前是做什么的?”
宋绵时被迫扬起头,磕绊一声:“……学生。”
江老板:“大学生?”
宋绵时点了点头,这点事没什么好瞒的,她如果真把人勾上来,之后还是要说的。
对方眼底兴趣明显更浓了些。
男人本来就有一种猎奇心理,越得不到越想要,越干净越想摧毁。
这两种特质,宋绵时身上都有,自然是激起了他浓厚的兴趣,江老板指腹划过狭长眼尾,带下一抹金色亮片。
“下次不要化这么浓的妆,我不喜欢。”他说。
宋绵时轻声细语:“好。”
虽说陈老太太的宴会上,宣布了陈辞和她的婚约。
但实际上,见过宋绵时的,少之又少。
也就陈辞那圈子人,以及个别长辈见过她,宋绵时并不担心被认出来,但还是保险起见,化了妆,换了名字和风格。
包厢里的光线昏暗,对于宋绵时基本是看不见五指,索性放弃了看清全部人的打算。
她看不见他们,他们却看得见她。
坐在角落的男人也掀起眼睛,淡淡看着她。
有人调笑:“这小姑娘比陈家那个小孙媳妇可要漂亮多了。”
宋绵时心跳刹那提到嗓子眼。
江老板得了美人,心情很好,骂道:“你怕是不要命了,这个场合提陈家那个小孙媳妇。”
半晌,他又凑到宋绵时面前哄道:“你比那位漂亮多了。”
宋绵时只是含蓄羞涩地笑着。
另位耸了耸肩,“有什么不能说的,这又没什么。”
随即,他们对视一眼,哄堂大笑。
包厢的门忽然被推开,宣泄出一线光。
一个约莫四十岁的男人走进来,操着一口港式口音:“哪位是刚刚送进来的美人?”
江老板起身,宋绵时跟着他起来,两人是认识的,他开口:“岳先生,你怎么过来了?”
“来看看美人。”岳先生笑着说:“刚刚我在电梯口看见的,一路打听,就走到你们这来了。”
江老板把宋绵时推出去,“在这呢。”
在他们眼里,女人也是可以换的交易品之一。
岳先生仔细扫过宋绵时几眼,眉眼愉悦扬起,“江老板,不介意割爱吧?”
“当然不介意。”
岳先生一手紧紧扣住宋绵时的手腕,轻描淡写说:“那我就带走了。”
四目交汇,眼神博弈。
最后,江老板摊了摊手,笑了一声:“好。”
岳先生的手劲很大,拉着宋绵时一路向前。
踉踉跄跄间,宋绵时跟着他穿过无数人群,抵达一间包间前,男人一把就将宋绵时推进去。
宋绵时手掌撑着,勉强站稳身体。
这个时候,她才看见所谓岳老板的容貌,典型的粗糙大汉的形象。
他简单扫过她,随后拨通一个电话,让宋绵时接。
宋绵时:“……”
风声呼啸,四周安静。
那头也非常的安静,他没说话,呼吸清浅的混合在风声里。
兴许是雏鸟情节,宋绵时须臾红了眼眶,手紧紧握住手机。
岳老板从她手中抽出手机,语气平静道:“告诉闻先生,人情我还了,至此我们两不相欠。”
顿了顿,他又说:“这个房间我开了一夜,你可以住在这里。”
宋绵时唇线略微抿紧,没说话。
门板撞在门框上,岳老板离开。
宋绵时一下子像是被抽调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上。
原来闻先生也在那个包厢吗?
她的丑态,他是不是都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