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宁栀已经看着眼前这些可怕诡异的惩戒刑具,只是攥紧汗湿的手心闭了闭眼。
余学深解开领带随意地扔在床上,然后坐在椅子上。
从进入这个房间开始,外界眼中那个温和儒雅的余总便仿佛彻底消失了,只剩下眼前这个嘴角噙着一抹阴冷又不知所谓笑容的男人。
“开始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宁栀僵硬地转过身,面对着他,然后伸手移向了自己扣到最上方的纽扣。
一颗、两颗……
深蓝色的西式制服被解落在地,紧接着是里面的纯白蕾丝花边衬衫、短裙……
直到她全身上下只剩下贴身的内衣,余学深才勾唇:“可以了。”
宁栀舒了一口气,幸好……
幸好他还保有余地。
余学深用打量的目光一寸寸地审视着眼前这具的完美躯体。
目光里渐渐掺进不能为人道的邪恶与嗜血的渴望。
他走到墙边,审视一番后选择了最上面的东西。
他指了指地板。
宁栀早已习惯,顺从而乖巧。
余学深笑了,缓缓绕到她背后,卧室的灯光照在她莹润无瑕的背上,就像是一幅绝美无瑕的白玉画卷。
远比他收藏的任何一件艺术品都要美。
余学深的呼吸声越来越重,眸光闪着火热异常的光芒,伸手挥向她……
宁栀闷哼一声,疼得身体都战栗起来,脸上和肌肤上布满了涔涔的汗水,看起来可怜极了。
余学深有一种完成了一件骄傲作品的满足感。
他扶起快要晕倒的宁栀,面色柔和:“躺到床上去吧,我给你上药。”
宁栀很早之前便明白,面对这个恶魔时,无条件的服从才是减少苦头的最好方法。
她顺从地照做。
药膏抹在伤口上,刚开始会带来刺痛,但刺痛过后便是缓解疼痛的清凉。
抹完药膏后,火烧火燎的感觉总算消下去不少。
但很快,她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背上那只为她涂抹药膏的手,在涂完过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反复逡巡在自己的肌肤上。
余学深眸光狠厉,力道很大地擦着她带伤的肌肤,呼吸粗重:“这么好看的皮肤,就该有那些伤痕……”
宁栀脑海中警铃大作,她慌忙翻身,轻声呼唤回来他的理智。
这道清脆的呼喊似乎让余学深猛然清醒了。
他悻悻收了手。
宁栀连忙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
余学深面色阴沉地看着眼前年轻鲜活的动人少女,目光深邃危险。
像是一只极力掩饰自己噬人欲望的恶狼。
过了许久,他眼底汹涌的情绪才逐渐平息,看着眼前已经穿戴整齐垂着头站在自己面前的宁栀,他慢慢露出一个慈爱的微笑。
“小栀,我今天这样对你,是为了惩罚你的不守时,从小到大,你一直都是一个体贴懂事的好孩子,相信你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吧?”
不看放在一旁的东西,两人仿佛关系寻常。
宁栀盯着自己光裸的脚,眼眸垂着,声音乖顺悦耳:“我明白的。”
等到彻底退出房间,宁栀脸上的笑容才倏地湮灭。
后背的疼痛袭裹着刚才那些不堪的记忆侵入脑海,宁栀扶住墙面干呕了几下。
恶心,太恶心了……
她睁着眼睛看着悬挂于天花板上的走廊吊灯,眼瞳黯淡失神,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破败玩偶。
直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一肚子气的宁珮睡不着,在楼下喝了一整瓶威士忌才拖着醉醺醺的身体上楼,却不料刚好碰见宁栀。
宁栀也看见了她,她冷淡地移开视线,像是根本没看到这个人一样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今晚一再被忽视的经历让宁珮被酒精蒙蔽的精神陡然崩溃。
她追上去扯住宁栀,不许她走:“站住,你这个死丫头!”
她声音尖利,在这个豪华安静的别墅内形成响亮的回音。
宁栀一脸木然地看着这个将她带入人世、也将她推入地狱的女人。
幼时记忆中的她总是脸庞娇艳,眼睛里像是蓄着无尽的野心,游离于无数上层名流之间……
而现在的她,已经过上了她梦想中的贵妇生活,但此刻失了昂贵脂粉的堆砌伪装,她脸上的憔悴苍老一清二楚。
宁珮拽着宁栀,正要继续发泄,宁栀却盯着她的脸仔细端详几秒后,笑了。
宁栀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一样,闷声笑着,连肩膀都忍不住抖动起来,漂亮的眼眸中水光粼粼。
宁珮虽然醉了,但还是读懂了她笑容里隐藏的暗讽,当下心火越烧越旺,使得她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她从牙缝里一字一顿地挤出这几个字。
宁栀听到这句话,却笑得更开怀了,她凑近宁珮,直视着她快要喷火的眼睛轻声道:“有其母必有其女。”
而且,她变成这样,宁珮这个做母亲的,可是功不可没啊。
脑海中名为理智的弦彻底绷断,宁珮准备将手中的酒瓶挥向身旁的宁栀。
宁栀看出了她的意图,并不闪躲,只淡然地站在原地。
宁珮对上宁栀眼中的无畏与近乎挑衅的讽刺,理智瞬间回笼,原本挥向宁栀的酒瓶也变了方向,砸在墙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样的动静很快惊动了书房的余学深,他皱着眉出来看到的,便是一身酒气神情慌乱的宁珮和面色微苍白的宁栀。
清醒后的宁珮看着眼前的场景知道自己犯了错,嘴唇动了动正要辩解,身旁的宁栀却抢先一步开口。
“我累了,明天还要上学,就先回房间休息了。”
宁栀神色疲惫,先前出现在眉目间的攻击情绪一扫而光,只剩下平如死水的乖巧顺从。
余学深则语气慈和,镜片下的笑容温和儒雅:“好,你先回去休息。”
等到宁栀走进房间,他才将视线投向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宁珮。
“我记得跟你说过,不要在家中酗酒。”
“学深……”
面对着他迫人的目光,宁珮嘴唇颤抖着想要上前解释。
但在他冰冷无声的警告下,宁珮最终没有敢靠近。
余学深语调毫无起伏,看她犹如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我需要的是你扮演好一个贤妻良母的形象。”
宁珮喏喏点头。
余学深最后瞥她一眼:“记住你的身份。”
等着他头也不回地走进书房,宁珮身形一晃,扶着身后的栏杆扶手才站稳,眼睛周围带有情绪异常激烈的绯红。
身份?宁珮喉腔里发出短促怪异的讽笑。
她是什么身份?
他的新妻子?还是一个可怜又可悲的挡箭牌?
*
虽然酒瓶没有伤到宁栀,但她身上还是被晃出的酒液沾染到了些许。
宁栀最厌恶的味道便是烟酒,大概是由于幼时和宁珮居住在巷道时,她总是毫无节制地酗酒抽烟,使得她们那间狭窄而空气阻塞的小房子里总是充满一股难以言状的怪味。
这也是她已经非常疲惫,还要坚持泡澡的原因。
她往放满热水的浴缸里扔了一个羽球,香甜的芬芳气味随着粉色的泡沫很快填满浴缸。
宁栀躺了进去。
温热的水轻轻拂过她身后的伤口,起初有一些刺痛,但她为了彻底祛除自己身上的酒味,她还是皱着眉头忍下了。
忍耐,这是她这么多年来最常做的事情了,不是吗?
……
那时侯的宁栀对于新出现在家里的余叔叔印象很好:他不仅长得斯文儒雅,而且还总是笑眯眯的温和模样。
每次上门都会给她带新出的公主裙和漂亮精致的玩偶,亲切地抱起她为她读绘本上的故事。
母亲也很满意这个优秀温和又多金的男人,感慨于自己终于找到了一棵稳定的大树倚靠。
两人相识不过几个月便结婚了,她们俩也理所应当地搬进了这栋奢华的别墅。
刚开始的日子无疑是幸福美好的,继父和蔼慈爱,满足了愿望的母亲也对她显露出少有的温情。
那一年多的时间,简直是宁栀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