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梁兮是被闹钟吵醒的。身边床铺的冰冷,证明枕边人一夜未归。
她靠在床头,看手机。
今天,是约定好,每个月可以让她见糖糖的日子。所以不管心里在不愿意,她都得去见陆京辞。
她收拾了一下,匆匆打车往约好的地方赶去。
在咖啡厅等了足足二十分钟,陆京辞才推门进来。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臂上,那里有明显的痕迹。
“看来你们很和谐,司延还真是不挑。”
梁兮压着心里的不快,心平气和的道,“我要和糖糖通话。”
“她已经睡了。”
梁兮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国外应该是九点多,她未必睡了。”
“那是我女儿,想不想让你见,全凭我的心情。”
陆京辞对她依旧是一副冷嘲热讽的样子,但是她隐隐感觉到,他心情好了很多,所以没有以前刻薄。
梁兮低眉顺眼的道,“你要是愿意担负起父亲的责任,好好爱她,我倒是愿意一辈子不见她。”
“想的倒挺美,一命换一命,你害死了她妈妈,她就是你一辈子的责任,你别想逃!”
她从未想过逃,只恨自己无力养育她。
所以钱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
梁兮始终不敢和他撕破脸,糖糖还要靠他捐骨髓续命。
“你准备什么时候给糖糖移植骨髓?”
陆京辞靠在桌上用手撑着下巴,漫不精心的道,“我的骨髓很宝贵的,怎样能随便给。”
梁兮桌下的手握紧了裙角,她恨透了他这副无所谓的态度,却又拿他没有办法。
“她是你女儿。”
“未经我的允许,擅自出生,是她的错。”
怎么会有这么冷血的人,她恨不得把面前的咖啡泼他脸上,最终也只能深吸一口气道,“要怪就怪你管不住自己,这是你只顾自己爽的代价。”
陆京辞冷笑,“是她妈妈,费尽心思爬上我的床的,物以类聚你也不是好东西。”
梁兮想起那个漂亮温柔的女子,至死都在等他来,到最后什么也没等到。
她喝了一口苦涩的咖啡,突然失去了和他说话的兴致。
“你今天到底让不让我见她,不让的话我走了。”
在这里每多待一秒,看一眼他无情的面孔,她都觉得窒息。
“求人不是这样求的。”陆京辞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露出了她熟悉的戏谑的眼神,“跪下吧。”
“你别太过分。”
“在这里跪下,我马上让你和她视频。”
梁兮握紧了拳头,感觉快忍无可忍了。拿着包站了起来,准备离开,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和从楼上包间下来的男人,四目相对。
梁兮瞬间怒火中烧,她想她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扭曲。
她若无其事的强迫自己移开了目光,陆京辞却看了过去,瞬间嗤笑出声,“还真是巧。”
司延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倒是一旁戴着帽子眼睛遮的严实的林栀,开口解释,“我和阿延来谈点事情,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
梁兮侧头看着一旁的街上,悄悄翻了个白眼。
阿延……叫的可真亲密。
陆京辞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三分调侃七分恶意,“怕不是从酒店谈到咖啡厅吧,还怪有情趣的。”
“新婚燕尔的,司总也别太冷落正房了,小心一支红梅出墙来。”
一番话夹枪带棒的太明显了,司延神色冷了几分。
“你看起来,倒是挺关心我妻子的。”
陆京辞似笑非笑,“必须关心呐,毕竟是不要脸抢了我妹妹男人的人。”
梁兮狠狠瞪了她一眼,“闭嘴吧你!”
“遇上就是缘分,过来喝一杯吧。”陆京辞主动邀请。
梁兮的心提了起来,她一点都不希望两人有太多交集,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让他们聊起来,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不用了,我们还有事。”
陆京辞果断拒绝,走之前警告的看了她一眼,可惜她在想事情,完全没有接收到眼神。
梁兮看着两人并肩离开的背影,松了一口气,重新坐下。给自己灌了半杯冰咖啡,提神醒脑。
她以后必须的更谨慎。
陆京辞欣赏着她变化莫测的面色,嘲讽她,“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算计来的婚姻,也不过如此。”
“呵,你上的台面,你清高,你了不起,自己女人被父亲睡了,照样屁都不敢放一个,也不过是欺软怕硬的懦夫!”
“贱人!”
陆京辞端起面前的冰咖啡,直接泼向了她。
动静太大,客人们纷纷看了过来,几位女客人更是被吓得花容失色。
梁兮任由咖啡从脸上和头发上滴落,“算什么男人,只敢欺负我。”
“梁兮你记住了,要是糖糖死了,就是被你害死的。”
“在你学乖之前,永远都别想见到她。”
陆京辞威胁完,看她露出痛苦又绝望的神色,这才满意的离开。
梁兮失神的坐下,拿出湿巾纸,慢慢擦着脸。
店员推荐贴心的给她送来了一条干净的毛巾,“小姐你还好吗?”
“我没事,谢谢。”
梁兮低头慢慢擦着,头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司延又回来了,正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梁兮没抬头,也没回答。
他眉头微皱,“是他泼的?”
梁兮看都没看他一眼,起身去柜台结完账,径直往外走,推开门离开了咖啡厅。
她走到街边,正准备打车离开,被猛的拽住了手,“你发什么疯?”
她抬眸,面无表情的道,“不去陪你的新欢,在这里干嘛?”
司延仔细看着她的神色,能感觉到她现在心情非常的差。
“你和陆京辞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这么对你?”
梁兮甩开他的手,大声的道,“当然是觉得我抢了他妹妹的男人,所以不爽我了。”
“正好遇到你和新欢和和美美,人家不得更使劲踩我了,觉得我什么都不是。”
梁兮张嘴就来,一方面是因为迁怒,一方面当然是不想暴露她和陆京辞真正的纠葛。
司延被气笑了,“所以,你的意思是都怪我是吧?”
“当然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