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妹妹,我好想你。”
柳韶音一边朝着宁三月走来,一边亲昵地拉起宁三月的手,温柔地看着宁三月。
宁三月低头看着被柳韶音握住的手,面无表情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柳韶音好一阵错愕,看着宁三月的时候都快要哭了:“三月妹妹,你可是怪我……”
言语间,柳韶音的眼泪已经落了下来,好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
宁三月看着柳韶音表演,她从前还真不知道,她这位好表姐这么会演呢!
柳韶音的母亲宁如兰是宁三月的姑母,姑母命薄早逝,柳韶音七岁就被接回了将军府,多年来,宁家不曾薄待柳韶音。
可柳韶音却背叛了将军府。
“你认错人了。”宁三月道。
她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稀疏平常的事实。
柳韶音的哭声一顿,她抬头看着宁三月,红唇微张,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哭下去。
她抽抽搭搭地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泪,道:“不可能,三月妹妹,你一定还是在怪我,都是我不好,当初,要不是因为我……”
“我是桑榆。”宁三月不想听柳韶音哭哭啼啼的声音,直接打断她,报了自己的名字,“是冥太妃为幽王爷选定的王妃。”
柳韶音一怔,狐疑地看着宁三月。
她又看了看百里玦和百里修。
此刻,这两人的目光也都落在宁三月的身上。
百里玦上前一步去抓宁三月的手腕,却不想,宁三月却抬手避开。
她定定地看着百里玦,提醒道:“请自重。”
百里玦错愕地看着宁三月,只觉得心口一痛。
百里修眉梢微挑,哼笑着对宁三月说道:“你躲什么?心虚了是吗?手伸出来!”
宁三月心想,这兄弟二人今日还真是难得地默契。
以往这两人只要跟她沾上边,那肯定要吵起来,甚至打起来,可今天……这么和谐。
百里修让她伸手,她就偏不伸手。
“你们想做什么?我是幽王妃!”宁三月提醒道,语气淡然。
百里修背着手,斜睨着宁三月,怒气冲冲地说道:“宁三月,本王让你袖子撩起来。你的手腕处有一颗朱砂痣,你以为你藏得掉吗?幽王妃又如何?你若是跟本王作对,本王一样叫你人头落地!”
宁三月低着头,勾了勾唇。
“好,既然王爷想瞧,那便瞧瞧吧。”
宁三月说着,伸出左手,当着百里修和百里玦的面前,将袖子往上撩了撩。
所有人聚精会神地看着宁三月。
宁三月撩起袖口,露出了洁白如玉的手腕。
她伸出手,当着他们的面,翻过来覆过去地摆弄着给他们瞧。
她的肤色白到发光,没有任何瑕疵,什么都没有。
没有朱砂痣。
“不可能!”百里修呼吸一顿,这怎么可能!
明明,她就是宁三月,可是,为什么没有朱砂痣呢?
“本王不信,你肯定是遮掉了!”百里修愤怒地说着,抬步往前,伸手就想去抓宁三月的手。
如刚刚避开百里玦一样,宁三月再一次抬手避开。
绿叶立刻挡在宁三月的面前,忿忿不平地说道:“你们真是好没道理!我们家小姐招你们惹你们了吗?上来就是掐脖子,你们凭什么呀?”
绿叶都快要把自己说哭了。
百里修还记着昨天的传音术,所以他认定这就是宁三月。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宁三月,你少装蒜!本王还能认不出你?听说你昨晚上就迫不及待地爬上皇叔的床了?你真是够可以的!”
宁三月听着百里修的话,只是笑了笑:“论辈分,端王应该称我一声‘皇婶’吧?”
“你也配?”百里修一脸嫌弃,“就算你不是宁三月,那也不过是个乡野村姑,给皇叔冲个喜,就真当自己是王妃了?”
“端王慎言。圣上赐婚,并非戏言。”宁三月也不恼,反倒是不紧不慢地开口。
她越是这个样子,就越是让百里修抓狂。
不应该这样的。
宁三月她从来不会这么忍让,在他恶言相向的时候,她怎么还能如此淡定?
百里修盯着宁三月,目光沉沉地说道:“呵,本王倒是挺好奇的,皇叔病得那般重,还能跟你洞房?就他那样的,能满足你吗?”
百里修说着,朝着宁三月走近几步,刻意压低声音。
“当初,你在本王床上的时候,本王的表现你应该还挺满意吧?”
百里修说着,微微侧转头,阴鸷的目光落在宁三月脸上。
宁三月手指攥紧,面上却是没有丝毫波动。
她转向百里修,眸光微动,笑了笑,道:“端王如果一直要这样说话,那我们也没什么可说的。”
百里玦一直注视着宁三月,听见她和百里修说的那番话,他什么话都没说。
“你不承认你是宁三月也不要紧,本王会让你乖乖承认的。”百里修指着宁三月,语带威胁地说道。
一旁的桑查看了这么久的热闹,见百里修越来越生气,他上前对百里修说道:“王爷,有没有可能……桑榆她真的不是宁三月?”
“不可能!”百里修恶狠狠地盯着桑查,道,“本王还没找你算账呢!冲喜的人选是你挑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桑查低着头,被骂得一句嘴都不敢还。
柳韶音却似乎像是想起什么一般,道:“我记得桑榆……是三月的表妹吧?”
百里玦听了柳韶音的话,不觉看向柳韶音。
百里修也皱起眉头。
柳韶音咬唇,轻声说道:“三月跟我提过,桑家本是商贾之家,舅母嫁给二舅舅的时候,是跟家里断绝了来往的。十多年前,桑家早就没落了……舅母娘家她那一脉,就剩了一个桑榆,我记得应该没错吧?”
柳韶音看向宁三月,眼中满是期待。
百里修和百里玦齐齐看向宁三月。
桑查冷汗直冒,这要是真的,他却不知道,那百里修能放过他吗?
宁三月看着柳韶音。
很好,柳韶音还记得,那也省得她多费口舌了。
她道:“是,我是桑榆,是你想得起来的桑榆。”
她低下头,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百里玦看到了她那一瞬间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