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惜月在说出口的一瞬间,就已经后悔了。
她害怕听到顾均岩的回答,将头埋得很低。
顾均岩放下平板,坐直了身子平视着许惜月:“可以,但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喜欢你,所以不想叫你小叔,想叫你的名字。
许惜月内心胡思乱想着,却也知道这话根本不能说。
她暗吸了口气,定了定心神:“就是觉得叫你小叔太生分了。”
闻言,顾均岩深深看了她一眼:“嗯,那以后,你就叫我名字吧。”
他……同意了?
许惜月有些不敢相信,凝望着男人的身影尝试开口:“顾均岩。”
这两个字打着圈从嘴里出来,有些不同以往的亲密。
她有点开心。
顾均岩看在眼里,问了一句:“这么高兴?”
“什么?”许惜月有些没听清。
“叫我的名字,就这么高兴?”
顾均岩的话让许惜月喜悦的心瞬间冷凉,生了一后背的冷汗。
她努力让语气正常:“平时你就仗着长辈的身份训我,本来我们也没差多少岁……”
顾均岩听着,失笑道:“我本来就是你的长辈。”
是啊,本来就是长辈。
这是他们跨不过的鸿沟,怎么也填不平的。
许惜月心里像堵了一块棉花,说不出的难受。
顾均岩还在自顾地说:“父亲也交代过,要我好好看住你。”
许惜月越听,心越冷。
是啊,她是顾均岩的责任。
高兴瞬间散去,许惜月声音有些颤抖,随口找了个理由不想再谈论这件事。
“顾均岩,这些东西太难了,我弄不明白。”
“我看看。”顾均岩放下平板向着许惜月走去。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大力推开。
一个男人飞快地窜进来,勾住顾均岩的脖子吵嚷:“好啊!订婚宴不请我是吧?”
顾均岩被他勒住,顿时咳嗽了几声,身子都有些站不稳。
许惜月连忙把男人扯开,扶着顾均岩:“有没有哪儿难受?”
回头看向来人时,难掩怒气:“你是谁啊?”
“惜月,礼貌些。这是周昼,我朋友。”
听到顾均岩的话,许惜月愣住了。
他的朋友,为什么自己从来没听过,也没见过?
这念头涌起的一瞬,许惜月自己就有了答案。
她缺席了三年,顾均岩的生活里自然会多出来其他人。
许惜月咽下喉间的涩苦,向周昼抱歉一笑,就找了个借口离开。
“我去给你们倒杯茶。”
门开了又关。
周昼收回望着许惜月的眼神,看向顾均岩:“这就是你昨天翘了会也要去接的小侄女?”
“看着跟你差不多大吧?这还需要人接?”
顾均岩语气自然:“那也是小孩子,三年没回来了。”
门外,许惜月听着顾均岩话里“小孩子”这个词,心脏像被火烧一样的烦躁。
他和所有人说自己是小孩子,是责任。
她不叫他小叔,他说小孩子脾气。
她使性子不说话,他说真是个小孩。
……
许惜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压下了脾气转身去倒茶的。
只是再回来时,办公室里周昼已经离开了。
她沉默的将一杯茶放在顾均岩身前,转身就要走。
却被叫住:“惜月,你怎么了?”
顾均岩看着情绪不太对的许惜月,眉心微蹙。
听他这一问,原本还想压抑着情绪的许惜月,瞬间红了眼。
她抬头看着顾均岩,眼眶泛红:“是不是无论我多大,你都只当我是小孩?”
“可我今年25了!我是个跟你一样的成年人!”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三年前我不告而别去了英国吗?”
许惜月声音沙哑:“因为我有了喜欢的人,到现在一直喜欢,我不敢告诉他,所以我跑了。”
“顾均岩,你猜那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