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秦亦楠
简介:方知琢的声音干涩沙哑,有些疏离。秦亦楠把油灯点上,拨弄着如豆般的烛火,影影幢幢的火苗,照得男人半边脸明明暗暗。他身上还穿着灰扑扑的对襟长衫,只将最外层的短罩甲脱了,随意扔在一边,眼睛周围一片暗沉,掩饰不住全身的疲惫。这还没到十天,怎么就回来了?秦亦楠有些意外。方知琢面色沉郁,没有听见回答,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你白天去哪了?”“群芳楼,我去了弹曲子了。”秦亦楠弯腰点燃了床脚边的镂空雕花铜炉,随着炉火升腾,室内冰冷的空气回暖了些。
雅室内,微风吹过窗帘四角的金铃铛,发出细碎的声响。
秦亦楠侧过脸,轻轻拉下耳边薄纱,露出下半张脸。
她接过赵衙内递过来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与玉瑜长公主明艳的长相不同,光看眉眼,二人十分相似,但下半张脸,秦亦楠更加秀气精致,樱唇琼鼻,很是漂亮。
赵衙内略略看了一眼便将目光移向别处,扬了扬眉。
“我旁的没啥本事,但是自小过目不忘。”
“不然,也进不了大理寺。”
赵衙内是个话痨,话本就不少,再加上单独和秦亦楠相处有些紧张,就更停不下来了,喋喋不休,从自己在大理寺的辉煌战绩,再讲到幼年期间和方谦怀等人的游戏,忽然就闭了嘴。
他想起来了,讲到这个,就不可避免的提到玉瑜长公主。
他侧头望向秦亦楠,身侧的女子漂亮又安静,正垂着头,抚摸着怀里的琵琶。
她知道她和玉瑜长公主长得很像吗?
“咦,你怎么不接着说了?那天最后到底谁赢了?”
“那必须是谦怀啊,他就一狐狸,谁能算计得过他呀……”
临走时,赵衙内在门口徘徊着,欲言又止。
秦亦楠疑惑,问道:“赵大人,还有何事?”
赵衙内眼珠子咕噜噜转着,脱口而出:“这间雅室平日里就我们相熟的几个来,你若是得空可以来转转,或是遇上麻烦了,便报我赵彬的名字。”
秦亦楠微笑着谢过。
赵衙内磨磨蹭蹭,最后终于憋不住了:“秦姑娘,那个……谦怀之前有个顶顶喜欢的姑娘……”
眼神闪烁着,对上秦亦楠清澈见底的目光,支吾着,说不下去了。
秦亦楠愣了愣,随后微微一笑:“多谢大人关心,我没关系的,赵大人慢走。”
晚些时候,秦亦楠回了别院。
深秋的天黑得早,太阳刚下山没多久,昏暗的光线也随之消失。
屋内黑漆漆的,秦亦楠正打算将油灯点上,忽然看见一个人影坐在窗边,仿佛与黑暗融为了一体。
秦亦楠右手已经摸上琵琶,却在人影出声的那一秒放下了,那人正是方知琢。
“还知道回来。”
方知琢的声音干涩沙哑,有些疏离。
秦亦楠把油灯点上,拨弄着如豆般的烛火,影影幢幢的火苗,照得男人半边脸明明暗暗。
他身上还穿着灰扑扑的对襟长衫,只将最外层的短罩甲脱了,随意扔在一边,眼睛周围一片暗沉,掩饰不住全身的疲惫。
这还没到十天,怎么就回来了?
秦亦楠有些意外。
方知琢面色沉郁,没有听见回答,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你白天去哪了?”
“群芳楼,我去了弹曲子了。”
秦亦楠弯腰点燃了床脚边的镂空雕花铜炉,随着炉火升腾,室内冰冷的空气回暖了些。
她乖巧地坐到男人旁边,语气软绵:“这几天你不在家,我不想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就去群芳楼里了。”
“你若是不喜欢,明日便不去了。”
方知琢沉默着,屋内空气凝固了一般,方知琢只觉得胸口憋了一股煞气,在四肢百骸里横冲直撞,挣扎嘶鸣着想找一个发泄的出口。
一个时辰之前,他回来的时候,屋内冷冰冰的没有人气,莫名的恐慌席卷了他,他心里发堵,疲惫到极点也不想做什么,就这么楞楞的坐在黑暗里,直到她回来。
为了能早一天回来,他一路快马加鞭,已经三天三夜没睡觉。
大理寺回禀后,就赶到了别院,一路未曾停歇。
本以为可以和往常一样,能够见到油灯下刺绣安静的人,却被现实狠狠打了个巴掌。
她一个孤女,在京城这样的是非地,能去哪儿?
隐隐钝痛如墨滴入水中,渐渐蔓延开,抽取了他全身的力气,他在黑暗里久久地睁着眼。
直到那一抹纤细身影出现,他的心才落到实处。
他恍惚,不应该这样的。
她仅仅是一个替身而已,不该如此被牵肠挂肚。
他攥住她的手腕,一把扯过,让她坐在自己身上,她唇下的小痣,鲜艳欲滴。
他扣住她纤弱的脖颈,疯狂地吻了上去。
说是吻,不如说是毫无章法地啃咬。
秦亦楠吃痛,眉心微蹙,呼吸有些困难,微弱的挣扎无济于事,很快,两人嘴里尝到了淡淡血腥味。
方知琢手臂收紧,死死地将她桎梏在怀里,仿佛溺水之人抱住了最后一块救命的木板。
秦亦楠不再动弹,乖顺地窝在他的怀里,柔弱而顺从,任由男人发泄着情绪。
良久,方知琢离开,粗重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缓,如同一只被顺毛了的猛兽,暂时收起了他尖利的爪牙。
乍一放松,巨大的疲惫铺天盖地涌来,他闭上眼睛,再支撑不住,倒头便昏睡了过去。
等再次恢复意识,已是第二天日上三竿。
方知琢还没有完全清醒,好几天没有过的安稳睡眠让他沉溺,迷迷糊糊伸长手向身旁捞去,摸了个空。
身旁被衾已经凉透。
漆黑的眸子瞬间恢复清明,他压了压眉心,不知怎么,昨日竟然会那么失控,简直不像一直以来冷静自持的自己了。
然而闭上眼睛,秦亦楠通红的眼眶,颤抖的睫毛在他脑海里挥之不散。
他坐直身子,披衣下床。
方府。
方夫人面色铁青,身旁坐着一俏丽姑娘,正柔声宽慰着,时不时向方知琢投去目光。
方知琢半炷香前回了府,去书房向侯爷请过安后便来了方夫人这里。
方夫人心里有气,也不让他坐下,指着他,眼眶通红,半是生气半是伤心:“一出去便是十几天,回来了也不回家,你是忘了这里才是侯府?”
昨日听说方知琢回来了,方夫人喜不自胜,把自家的远房侄女柳诗音喊了过来,张罗着在扶摇阁内设宴,为方知琢接风洗尘。
左等右等等不到人,方夫人派人去打听,回话说方大人进城就直接去了大理寺。
她无奈,只得让厨房留着火,和柳诗音手把手聊着。
可一直等到天黑,菜热过了好几遍,他还没回。
方夫人连续遣人去问,传来了方知琢已至别院歇下,明日再来告罪的消息。
她气得一夜都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