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难时刻,你猛地冲出重围,擎起一个烛台,点燃了已经被他们拉垮,半吊着的庭前帷幔,顿时,火光冲天,全场一片混乱,匪徒们怕被烧死,纷纷抱头鼠窜。
你趁乱把那一老一少,一手一个地夹着,往后院退去。
果然,老的是张彝,少的是张仲瑀。
你一听说他就是张仲瑀,马上掏出怀里的文书,递给了他,你此行的正式任务,就此圆满完成。
张仲瑀苦笑一声,把文书丢在一边,求你好人做到底,再帮他们翻过北墙,逃出生天。
你照办了,翻过北墙,张仲瑀向你磕头道谢,然后扶着他的父亲逃走了。你想再送送他们,张仲瑀说,此事甚是凶险,不想把你无辜扯进来。
你看他说的严肃,便也不强求。送走了他们,你又顺着张府院墙往南走,计划走到刚刚的大门口,再循着来时路,去找妻子回合。
结果,你那白鹿般的妻子,早就在张府大门口等着你了,看你老半天没出来,急得直跺脚。
你过去拉住她的手,带她走出了围观的混乱人群。然后,她又拉着你的手,带你走出了tຊ全城的混乱街市。
你们来到妻子的堂兄娄拔家。
大富豪娄拔,依然看不上你,因为你搅黄了他给妹妹牵的线,搭的桥,可是,要不是你的横空出世,今天晚上,他的堂妹,恐怕要死于非命了,或许这对于他,本来也不打紧,但是若果因为堂妹而和张家沾了亲,带了故,被搅进这祸事,那就不值当了。
所以,娄拔心里,隐隐又有些感激你,你跟他打招呼,他也好歹叫了你一声,妹夫。
娄拔摆出小型家宴,为你和你的妻子,又主要是为你们的弟弟,不久后的娄老爷娄昭,接风洗尘。
外面已然风声鹤唳,家里依然风平浪静,多么令人不安的对比。
娄拔看出了你们的心绪,出言安慰说:“放心,他们只会找张家的麻烦,不会到我家来闹事。”
看样子,娄拔知道些内情,于是你问:“他们是羽林军吗?”
“是的。”娄拔点头。
“羽林军是皇帝的禁卫军,这么说来,那就是皇帝要杀张彝?”你又问。
“不会的,若是皇帝要杀张彝,自有明文诏书,抓捕下狱,三推六问,明正典刑,即便张彝无罪,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找个罪名给他戴上就是了,何必弄得如此鸡飞狗跳,成何体统?”你妻子的插话,印证了你的想法。
娄拔缕缕胡须,表示赞同堂妹的说法,又给你们解释说:“这里面,水很深……”
“愿闻其详。”你倒是急不可耐。
“本朝本是鲜卑之国,用鲜卑之人,行鲜卑之法,而文明太后、孝文帝之后呢,开始推行汉法,用汉人……”
“谁是文明太后?”趁着娄拔冲着娄昭说话,你悄悄问妻子。
“冯太后,孝文帝的奶奶,是个汉人,掌权二十余年。”
“……原来的鲜卑人呢,就得给汉人腾位置。孝文帝早逝,这些个位置,怎么腾,腾多少,腾到哪个级别,这些具体的事,就乱了章法,孝文帝又定了提拔汉人,首先看门第,然后看名誉,最后才看才能的规矩,结果,汉人那么多的高门贵族,哪里安排得过来呢?这边还有一大堆鲜卑贵族等着呢…孝文帝,真是糊涂…”
提起孝文帝,娄拔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多年前,他本是本朝掌管中原州郡民政的南部尚书,结果孝文帝迁都洛阳,亲自坐镇中原,就裁撤了南部尚书府,也不给娄拔安排别的职务,就让他这么退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