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嫁入周家,那些贵重物品程慕她都原封不动的放在衣帽间,从来没有拿出来过。
辛苦兼职攒的钱,都是她给自己挣的心安,就为不再花他们家一分钱。
许云媱松手用力推了她的肩头一把:“花了钱还想不认账是吧?从你嫁进周家以来都花了多少钱了,越来越得寸进尺了是不是?”
许云媱拿出手机的短信,上面显示的是下午银行卡消费了五百万元用于首饰的购买。
程慕认真回忆,最近她就没有购物,这个钱绝不是她花的,况且她也不会奢侈到五百万买一个首饰:“不是我花的。”
“哼,还嘴硬装糊涂,能刷我们家卡的能有几个人?要不是我心血来潮悄悄查了一下,还不知道你日子过得这么奢靡。”
程慕一脸认真:“我从没用过信用卡里的钱。”
“敢做不敢当是吧?你以为用了五百万的首饰就能让宴珩死心塌地吗?丑小鸭永远不可能变成白天鹅的,掂量掂量你什么身份吧程慕。”许云媱对程慕的偏见,让她坚定这笔钱就是她花的。
她冷笑一声,许云媱向来不喜欢她,忍了那么多年,她也不想忍了:“不信就再去查,没有证据别血口喷人。”
说完,她收起情绪,抬手整理散乱的头发就要走。
许云媱被她的话激怒,一把拉住她手臂:“你这什么态度?不是你花的还能有谁?你也不过就是个看上我们家钱侥幸上位的拜金女而已!”
“这钱是我花的。”
客厅一侧传来周宴珩的声音。
在玄关就听到了屋内的争执,他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程慕想挣脱许云媱的手,反被她死死按住,她还是不信:“宴珩,这可是首饰,你别想着替这家伙说好话来骗我。”
“给梁羽澜花的。”
许云媱一顿,松开抓着程慕的手,闭上嘴没再对这五百万指点。
程慕的脸逐渐难看,抬头盯着周宴珩怀疑她是不是听错了。
不愧是周宴珩心尖上的人,送的首饰都是五百万起步,真是舍得为梁羽澜花钱。
程慕微敛着眸缓解眼里的酸涩,转头快步往楼上走。
对答案非常满意的许云媱心情大好,看来梁羽澜再回周家有望了:“刚才我也就是随口问问罢了,只要是给羽澜花的,那可是花多少我都不心疼。”
周宴珩冷着声音:“借她的。”
许云媱怔愣住:“借的?”
周宴珩低着眸带着警告的意味:“钱怎么花的,你少管,还有,在这个家里,主客关系希望你不要再颠倒了。”
转头吩咐王妈:“以后家里没有我的允许,客人不能随意进出。”
母子的疏离在这一刻尽显,许云媱微微一颤,这不仅怪她多管闲事,还怪她没有经过他的同意随意进出这栋别墅了。
她的脸色难看,还想反驳几句,但看到周宴珩的严肃,最后也识趣地闭上了嘴。
好在钱是花在梁羽澜身上,客套了几句她便离开了。
整个别墅本就让程慕窒息,刚才周宴珩的话让她有了强烈离开的冲动。
毕竟自动离开,比日后被赶出去强。
程慕麻利地收拾起行李,贵重的首饰和名牌的包服,她一件也不要,只带走自己的衣物。
周宴珩走进房间便看到忙碌收东西的她,脸色不自觉沉了下来:“你在做什么?”
程慕头也不回:“收行李。”
“去哪?”
“回家。”
周宴珩走到她一侧:“这里不就是你的家?”
程慕的心一紧:“我可不敢痴心妄想,再不走,都不知道下一次套在我身上的罪名又会是什么。”
周宴珩抓住她的手向上扯,程慕踉跄地站起身,但仍是倔强的没有抬头,怕看到他就委屈,怕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
“你还要闹多久?”
他冷冷的声音从头面上传来。
程慕用力地甩开他的手:“我没闹,想离婚我是认真的。”
周宴珩黑着脸逼近,她能感觉到他似乎在生气:“这个婚姻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忍不住后退了两步,有些置气:“离开了才好给你们腾地方不是吗?”
周宴珩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带入怀中。
是程慕无法反抗的力道,很快被他禁锢着,推到柜门与他之间。
凛冽香气闯入鼻腔,她反应过来,自己额头正撞上了他的胸膛。
周宴珩紧盯着别过脸不敢看自己的程慕:“平日里待你太好了是吗,翅膀硬了会找新欢了?”
哪有她的新欢,从来只有他的旧人。
程慕紧咬下唇,他不在乎她的解释,也并不想理解她。
在他眼里,嫁给他,她的日子锦衣玉食光鲜亮丽。
可是,她并不幸福。
平复情绪,她已经疲于争执,用尽全力挣脱禁锢。
抬起头与他深邃的眸子对视,从口袋里拿出离婚协议书举到他面前:“签字吧,放心,按协议我是净身出户,绝不带走周家的一分一毫。”
上面能清楚看到程慕的字迹,他的脸色越来越差,伸手扯过协议撕了稀碎。
程慕顿时觉得头顶上的压力不断上升,不明白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是协议条款有什么问题吗?我可以重新再拟一份...”
周宴珩拧住程慕的下巴,目光凝视着她,额角青筋凸起:“这个婚姻,我说了算,没有我的允许,这婚,离不了。”
“周总,不是说好拿资料就走吗,他们还...”
孙一黎急急忙忙地跑进来看到眼前的场景,一个急刹车,又面部僵硬地迅速转身,边跑边喊:“还,还,周总我们还是在楼下等您!”
捂着心脏下楼的孙一黎心想,还是得再去庙里多求几个平安符才行。
“我要出差几天。”
周宴珩整了整领带,恢复疏远和冷漠,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房间。
程慕呆坐在地,双手紧固着腿环抱自己,望着一地的碎屑许久没有动过。
她不明白周宴珩为什么会生气,离婚明明对他更好,而且,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
她闭上眼,头搭在膝盖上,突然觉得好累。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失落与伤痛的循环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