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厉夜沉的声音,简玥本能而又惊惧地颤抖了下。
但她很快抓到了重点。
孩子?!
简玥空洞眼中,猛然有了光亮。
她的神情也不再麻木,格外激动地坐起身来,转身看向厉夜沉。
那扇紧闭的沉重房门,终于彻底打开。
厉夜沉穿着一身黑到极致的西装,邪肆的面容在周围暖光灯的照耀下更加模糊,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陶瓷罐子。
他的周围,并没有其余人。
简玥心底忽地升起一股不安,她沙哑着问厉夜沉:“你不是说……把我的孩子带过来了吗?他在哪儿?”
厉夜沉忽地叹了口气。
他眉眼之间写满了怜悯,缓缓走向简玥,将手里的陶瓷罐子递到了简玥面前。
“他就在这里。”
短短五个字,像是某种魔咒。
简玥脑中顿时一片空白,耳边响起激烈的嗡鸣声。
她被本能带领着,接过厉夜沉手中的陶瓷罐子。
冰冷的罐面好像直接冻进了她心里,简玥心头久违地绞痛着。
她浓长的眼睫乱颤,像是不断振翅欲飞的蝶,罐子上的名字更是直直刺进她眼中。
季嘉逸。
之前种种,如潮水般涌入简玥的脑海。
她不敢置信的抬眸,看向厉夜沉:“季嘉逸,就是我的孩子?!”
厉夜沉眸带不忍,却还是点头。
他娓娓道:“你当初被打到早产,还没送到医院就生了,正当医生护士们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季桦屿来了命令。”
“他让人带走了你的孩子,并且不准人告诉你。”
简玥那双大眼睛里,盛满了眼泪。
她紧紧捧着手里的陶瓷罐子,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
厉夜沉毫不掩饰,直言道:“因为季桦屿恨你。”
“在他的眼中,你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你生出来的孩子自然也要跟你一起赎罪。”
“所以他把季嘉逸养在身边,不断地折磨着他。”
“一个三岁的孩子能经得起多少折腾呢?更不用说季嘉逸之前还伤到了脑袋昏迷不醒,在季桦屿命令停药后的当晚,就死在了医院当中,还是我好不容易将他的骨灰带出来。”
在他的话声中,简玥面容绝望到木讷。
无数个念头在她脑中回旋,最终凝聚成一个庞大而沉重的“恨”字,
哪怕她没有错,她也用尽办法去赎罪了。
季桦屿到底要把她折磨到程度,从她身边夺走多少人和物,才肯真正放过她!
简玥始终紧绷着的那根线,彻底断开。
她抓着陶瓷罐子的手,骨节都泛起了青灰色,可她还是不愿放缓力气。
跟季嘉逸相处过得一幕幕,都开始往眼前跳。
那怪当初她对季嘉逸,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而季嘉逸也出乎意料地黏着她。
还有苏清清的那句野种,跟季嘉逸对苏清清的恐惧。
可他再害怕,也会挡在简玥的面前,以自己微弱的力量保护她。
简玥眼泪大颗滚落,手也忍不出颤抖起来。
原来她曾苦苦寻找的孩子,一直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