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娜定了定神。
她努力想要找回一开始气势汹汹的样子，把攻击目标换回来，但无论如何，面对辛舟透着些茫然的眼神，说不出来。
林安娜只好进一步诬陷靳成言。
“科学依据说，阳痿的男人很容易心理变态。表面上人模狗样，实际上早——”她话一顿，问辛舟：“你谈过恋爱吧？”
辛舟微微点了下头。
她忽而开口，语气轻飘飘的：“我见过，他...不心理变态。”
林安娜下意识接话：“你见过什么？你和靳成言——”
哦，她说的她前男友。
林安娜讪讪的止了话声，心里却泛起嘀咕，她怎么哪里都这么可怜见的。
大小姐社交圈固定，实在没有见过比辛舟更可怜的人，心里彻底乱起来，实在说不下去了。
人家喜欢靳成言就喜欢吧，也算个精神安慰，何必非要上赶着打破她的设想呢？
林安娜心里虽然有些轻微抵触，还是自打脸似的开口道：“...我仔细想了想，也许是我想错了，靳成言他说不定不是...”
她都不好意思说阳痿这个词了！
辛舟却笑了笑，“人都不是完美的。”
再者说，靳成言太完美，辛舟只仰头看他，忽而察觉到这完美的立像上突然有了个污点，就像那件风衣。
她心里其实有一秒钟甚至算得上庆幸。
很不该，但她庆幸靳成言不完美。这样至少在那长长的距离上，能微不可查的缩短一点。
但也只是一点。
气氛微微的冷下去，实在受不了的林安娜想走，但觉得现在走更微妙，只好又没话找话。
“今天不是工作日吗？你没上班？”
辛舟被转移注意，脸上发窘，“没有...”
她察觉到林安娜简直写满了不可思议的目光，只犹豫了一会，便将之前工作的事情简单说了说。
辛舟说完，林安娜暴跳如雷，“沈明这个蠢货！还有靳成言，他把你工作搞没了也不帮你再找一个，他....”
林安娜情绪上头，一把攥住辛舟的手，“我来给你工作，你给我做助理，就做饭顺便跑腿。我给你开九千块钱十三薪，五险一金都交，怎么样？
谁帮了，算谁的。
林安娜要将辛舟从靳成言这个火坑里面迅速捞出来，让她感谢自己而不是靳成言。
林安娜越想越开心，反正她确实需要一个好用又合适的助理，辛舟脾气秉性和她的喜好，做饭也相当对她的胃口。
辛舟犹豫道：“您能再让我考虑下吗？”
实际上她只是怕林安娜是一时兴起，现在她答应了，可转眼林安娜要是后悔，很多事情会很麻烦。
这是长期工作之后得出的教训。
林安娜没得到辛舟立马的回应，微微显得有些失落，她撅撅嘴，不太高兴道：“好吧。”
时间也不早了，早等待在小区楼下的司机给林安娜打了个电话，女人优雅的起身。理了理自己的长发。
她依旧是那种浑身都发散着自信明媚的富家千金，傲娇道：“我等你电话。”
她将自己的名片搁在一进门的台子上。
辛舟送她到楼下。
隔天方娣又给辛舟打电话，说长辈们去上山看了，的确找不到她爸的骨头。因为辛老头是独葬，没立碑，只要泥一冲，就什么也找不到了。
方娣问道：“要不让贵元回来找吧？”
辛舟抿了抿唇，“算了。”
她说辛贵元读书忙，没时间，方娣又轻声问她呢？辛舟沉默片刻，“我找了个新工作，有些忙。”
方娣没多问，只安慰她说，“别担心，总能找到的。”
辛舟嗯了一声。
挂了电话，辛舟将自己几天来找过的工作都写在纸上，工作待遇和上下班时间清清楚楚的罗列出来。
最后一行，才放上林安娜说的助理岗位。往前看，没有比这个工作更好更合适的。
她看了一会，又望向一旁的手机，自从靳成言提出要帮她找人，还没有更多的消息。
辛舟想催，又不敢催。
没事做的时候她就还是看自考的书，但没有林安娜辅导，辛舟看的吃力，总是要想起她许多次。
犹豫不决只会浪费时间，再者说，她还欠着靳成言那么多钱，说好了要按照利息归还，就要信守承诺。
辛舟深吸一口气，从纸下面抽出名片。这张名片和主人的调性相似，浮雕花卉，玫瑰金的纹路，镂空的地方是信息。
高级传媒公司的艺术总监，电话都是精心挑选过的连号。
她打过去，两次都没人接。
辛舟坚持打了第三个过去，这次才被接起来，林安娜在电话那头抱怨：“别人不接你电话，你不生气吗？为什么要接着打？”
怎么一点脾气也没有呢？
辛舟只沉默一瞬，“我以为你有事情。”
她很老实道：“你不想接我电话，我现在知道了。”
她等着林安娜挂电话，可对面只听到几声重重的呼吸声，像是在生气。
林安娜道：“等你来上班，不许在别人面前继续窝囊！那就是丢我的人！”
辛舟忍不住轻声的笑。
“不许笑！”林安娜命令。
她要求辛舟现在就来，等会地址就发，她要喝粥，要吃玉米面饼。
辛舟问那边有没有厨房，林安娜道：“应该有吧，我去看一眼。”
过一会，她确定道：“有，你来吧。”
辛舟走了趟菜市场。
林安娜连厨房有没有都不清楚，她不太确定对方知不知道冰箱里面有没有菜，干脆甜粥和咸粥要的东西都买了，大包小包的按照导航到了目的地。
是外滩边上的一处高级公寓。
准确来说，应该是林安娜的家。
公寓管家带着辛舟上了电梯，替她刷卡后又退出去。电梯在刷卡时按键亮起，匀速上楼。
单向玻璃电梯能清晰的看清楚从地面缓缓攀升的情形，升至高空时远处的黄浦江和外滩三件套都尽收眼底。高楼大厦，是冷冰冰的钢铁丛林，是轻而易举挤压着高空呼吸的巨兽。
随着电梯内置语音提醒到了，辛舟转回身，恰好电梯门开，她与等候的靳成言四目相对。
后者明显完全没料到辛舟为什么在这里，诧异道：“辛舟？”
辛舟看向他，抿了抿唇，想出个稍显从容的表情，没做到。
林安娜似乎听到了动静，耷拉着拖鞋快步走到客厅边上，绕过靳成言立马对辛舟解释道：“我和他只有公司合作关系，他来拿合同和公章的。”
“我们绝无不良恋爱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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