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琳指间的烟仍在燃,她在这个时候朝戚枳看过来一眼。
那种女人之间暗自争胜负的微妙感。
她的眼神只有一个意思:她赢了。
戚枳读懂了,只站在原地,安静地看陈屿白。
他没看她,只看向姜琳。
三角恋就是这么让人讨厌。
戚枳的长发被风吹到肩后,眼睛也干涩到好似下一秒要掉眼泪。
三人就这么僵了几秒,一直到陈屿白对姜琳轻声说了一句,“你先回去,我解决。”
挺男人的做法。
他的女人他自己护。
可他护的对象是姜琳。
这让戚枳很不爽。
姜琳很听陈屿白的话,小心地护着那根烟走了。
搭的李秘书的车。
花园里只剩下戚枳和陈屿白。
戚枳的包仍孤零零地躺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了一地。
烟,打火机,口红,气垫,创可贴。
还有被压在最下面的未拆封的验孕棒。
戚枳还未反应过来,陈屿白忽然俯身,捡起了那根验孕棒。
下一瞬,他宽大的掌心攥着那根验孕棒,递到她面前来,他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声音也没什么起伏,“去验。”
戚枳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那双仍旧毫无波澜的眼,只问他,“你不信我?”
那话说地,她鼻子酸酸的。
陈屿白温热的掌心在这个时候凑上来,不轻不重地握住她细瘦的手腕,拉着她的手心张开,将那根避孕棒塞到她手里。
这是没得商量的意思。
戚枳的眼泪在这个时候掉下来。
只有一颗。
陈屿白的呼吸似乎顿了下,但大概只是她的错觉,他盯着她微微泛红的眼睛,皱起眉的模样既温柔又残忍。
他说我在外面等你。
那句话让戚枳一直压着的情绪彻底爆发,她将避孕棒狠狠甩到他脸上去,他没躲,眉骨被砸肿,手却稳稳接住那根避孕棒。
陈屿白看她的样子真的很过分。
像是大人看无理取闹的小孩子那般无奈。
但戚枳也看到他眼里压着的情绪,她没那心思去想他到底在压的什么破情绪。
她只知道她不爽,所以也要他跟着不爽。
戚枳在这一秒冷笑,呵笑声很明显,“我不验这玩意,你爱信不信!死人渣!那么喜欢验孕棒自己去验个够!”
她从陈屿白手里夺过那根验孕棒,又要往陈屿白脸上摔,手腕却在半空中又被截住。
陈屿白那会情绪也有些上来,他握着她手腕的力度很重,眉心的淤青很显眼,他看着她,眼底有隐忍的暗潮,“你不验也行,那张黑卡算是对你的补偿,你要打还是留自己做决定,以后你这个人的所有事情都跟我没有关系。”
他说这话时,眉眼间都是阴郁的气息。
戚枳感受到他压着的火气,但她不明白他的气从哪里来。
她眼睛瞪着他,却越来越红,“说得好像你什么时候管过我一样!陈屿白你是我什么人呀凭什么跟我说这话!”
陈屿白那一秒看她的眼神特阴沉,也有点吓人,他的嗓音很沉,盯着她深红的眼睛徐徐地开口,“是,你在我这什么都不是。”
戚枳的心口重重地起伏着,看他的眼神像是要杀了他一样,“你那么喜欢姜琳那天为什么要跟我做!”
陈屿白将地上那根验孕棒重重扔进垃圾桶里,听到这句话,没回头,就站在垃圾桶旁边点烟。
他总是知道怎么样最气人。
戚枳的眼睛越来越红,大声问他,“说话,死人渣!”
陈屿白就是不回她的话,还跟她扯新的问题,“你不喜欢梁坤为什么让他进你的房间?”
“他进不进我房间关你屁事!”
“我喜不喜欢姜琳又关你屁事!”
戚枳心里眼里都是火,要爆炸了,她盯着他始终不回头的背影,心口重重起伏着,“你为什么总是这样!”
陈屿白抽着烟,重复她那句话,“你又为什么总是这样。”
“你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我要你回答我的问题!”
戚枳眼睛都是红的,那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她一边说,一边步步逼近陈屿白,要他给自己一个明确的回答。
陈屿白在她即将扑上来的那一秒转过身来,烟雾缭绕,几乎模糊掉他的眼睛,他宽大的掌心就那样扣住戚枳的脖颈,强迫她仰头看向自己。
温热的,薄荷味的烟火辣辣地喷在戚枳的额头。
她看见他被烟熏红的眼睛,也看见他眼里疯癫痛苦的自己。
陈屿白在这个时候质问她,“你自己滥情凭什么要求我心里只有你?”
戚枳因为他掌心突然的发力,呼吸顿了下,眼睛对上他那双翻涌着情绪的眼睛,心里刺刺地疼。
陈屿白又问她,“你今天一定要知道这个答案?”
戚枳的心跳了下,说是。
陈屿白呵笑一声,他那双痞坏的眼睛盯着她,掌心仍摁着她纤细的脖颈,两人就这么以这种极为扭曲的姿态面对面看着对方。
他一字一句地开口,“因为情人关系可以床上睡一个,心里装一个,戚枳,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他话说地狠,字字往戚枳心口上扎。
戚枳脸上的表情有一瞬的崩裂,她在这一分这一秒,后颈又被他拽着向前,她几乎要撞上他绷着的下颌线。
她的眼睫颤着,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陈屿白的掌心从她的后颈扶至她脆弱的锁骨,他的眼神在此刻暗地吓人,嘴角却弯起来。
嘲讽的笑。
刺骨的疼。
他盯着她的眼睛,说出今夜最残忍的一句话,“你可以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