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她笑,说是这两天感觉好多了。
我妈也笑,她其实也不清楚我的状况,只是听我说好多了,她就开心。
之前那个道长所说的,我命里的坎儿,大概就是百子怨。
除掉百子怨之后,我连着几天都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
这一闲,就满了道长所说的七天。
七天刚过,我爸妈就迫不及待带我去找那个道长了。
他看见我的时候挺惊讶,估计是没料到我能挺过来。
他让我站他面前,左看右看。
半天过去,他才长舒一口气,“你这丫头,命好,死不了。”
一听他这话,我家里人紧绷的神经,立即放松了不少。
安飞追问,救我的法子到底是什么。
道长写下一处地址,又写下一个人名。
沈长生。
我看那地址,是在隔壁市,不过具体的地址我没听说过。
“就这?”安飞问,“联系方式呢?”
“我师弟不用通讯工具。”
“师弟?”
安飞皱眉。
他的话没说出口,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
一般不都是师兄比师弟厉害么。
他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找他师弟,能解决得了么?
“我师弟天赋异禀,比我厉害,如果他都解决不了,那你们往后也不用白费力气找别人了。”
我爸妈将信将疑。
不管怎么说,先试试。
从道长那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叫住了我。
道长看着我,郑重开口。
“相识一场,咱俩也是有缘,丫头,我送你一句话,眼见未必为实。这句话,你记好了。”
我懵懵懂懂,没明白他的意思。
但我再问,他就不说了。
道长让我们十天以后再去,说是他师弟轻易不开山门,让我们别扑空。
这么一来,我就有了十天的时间,去寻找墨离所说,等着我的地方。
说来也怪。
我与墨离,不过只见了两三面。
可我就是觉得,这约,我非赴不可。
说不出个道理来,我就劝解自己,只当是报答了,他救我几次的恩情,也是说什么也要去一趟的。
婴胎怪物消失以后,我身体也好了不少,不怎么吐血了。
只是,墨离让我去找他的地方,到底在哪?
扒拉了半天手机,我犯了愁。
眼看还有两天,就到了我跟墨离约好,去寻他的日子。
但我现在还没找到他说的那个地方。
那天,他在我耳旁说了三个字:尘缘寺。
我找遍了各种地图,都没有这个地方。
我甚至上网去有偿提问,回答的却都是些似是而非的东西。
约定的日子越来越近,我越来越犯难。
“饶饶。”我哥敲敲桌板,“吃饭呢,发什么呆。”
我爸问我:“咋了,有心事?”
为了让我在医院不孤独,我爸妈只要有时间,就来陪我。
“爸,你听过尘缘寺这个地方吗?”
我爸摇摇头。
我妈反问我:“你问这地方干什么?”
我精神一振,“妈,你知道?”
我妈是本地人,当年为了爱情,才跟我爸回村里的。
“那地方都空了好些年了,你姥姥小时候,那里就没人了。也不知道政府咋想的,这么多年了,都没想过开发重建。”
看我还有兴趣听,我妈笑笑,“嗨,那不是什么好地方,就是个废弃的古寺庙,老早就没人去了,你问本地人,都不一定知道的。”
我爸慈爱地看着我,“咋了饶饶,想出去玩,透透气?爸找个好地方带你们去,怎么样?”
“不用不用。”我连忙说,“我就是问问。”
去找墨离这件事,肯定是不能告诉他们的。
要是让他们知道了,那肯定是要炸翻天的。
等吃完饭,我按照我妈说的大概位置查了一下,那个地方还有个寺庙,只不过因为年久失修,早就没人知道叫什么了。
到了那天。
我一早就换好衣服,磨我妈,说是跟朋友约好了,要出去逛逛。
这些天我身体一直没大碍,我妈勉强同意了。
安飞非要跟着我,我死活没让。
光是上次百子怨的事情,就差点牵连到他,我不想再把我家人牵扯进来了。
出租车送我到山脚下,就不上去了,说是没有车能开的路。
上去之前,司机大叔还贴心地叮嘱我,让我别玩太晚,这地方平时没什么人车。
山不高,所以我很轻松就找到了上面的寺庙。
果然,它看上去就是一副历经艰辛,千疮百孔的模样。
寺庙的牌匾,早就不见了,已经成了一座无名寺。
门口,有相关单位立着的牌子:危房,勿进。
这些,都跟我之前料想到的大差不差。
令我没想到的是,来找它的不止我一个,还有另一个摄影师。
他看见我也很意外,说是还以为这地方平时不会有人来。
正好,我爬上山也需要休息一下。
我俩就互相自我介绍了一番。
他叫阿浩,用他的话来说,是个不太一般的摄影师。
“我喜欢拍各种非自然现象。”他说,“上次737医院闹鬼的现场照片,就是我拍下来的。”
“你是说,这寺庙……闹鬼?”我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
“可以这么说。”
看到我的表情,他有些惊讶,“怎么,你不知道?那你是来干嘛的?”
我请求他为我讲一下这里的故事。
他倒是不摆谱,立刻就为我讲了起来。
曾经的尘缘寺,不是这么清冷的。
它甚至可以被称之为,方圆万里内,最有名的寺庙。
所求必应,所愿皆圆满。
香火鼎盛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它的鼎盛时期。
传说中,尘缘寺只有五位僧人。
五位僧人没有方丈沙弥之类的区分,对外也只让别人称呼他们一声和尚。
据说,这五位僧人,个个法力高强,镇压祛除了不少邪祟。
在讲这些的时候,阿浩很投入,看他神情,就好像经历过当时一样。
“那后来,这地方怎么破败了?”我问。
“这个嘛……”阿浩挠挠头。
我失望,“你也不知道?”
“谁说我不知道?”阿浩说,“只不过,我不知道哪个说法才是对的。”
我有预感,他即将要提到的事情,一定跟墨离有关。
我正襟危坐,认真地听他继续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