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的样子,是希望我带上谁了。”顾许秋摊了摊手。
听他这话,楚乐就确定了赵盼娣的确去找过他,只是看样子并没有成功,想起那天和她的谈话,楚乐心里有点憋,希望她能顺心,但是自己也帮不到她。
总不能让顾许秋强行带她走吧?
“你真的不打算离婚跟我?”顾许秋眼里还是有点不甘心,盯着楚乐问。
这时候,陈济走了进来,只是在门口几步的地方就站住了。
楚乐几步走了过去,站在了陈济的身侧才回头看向顾许秋,她并没有回答刚才那个问题,但是以顾许秋的智商,怎么可能看不懂她的意思?
门外的技术人员在喊顾许秋的名字,是要去下一家安装。
顾许秋应了一声,看了两人一眼才往外走,只是经过的时候忽然对楚乐说了句:“你会后悔的。”
后悔什么?后悔没有和陈济离婚跟了他吗?楚乐自觉不会,毕竟没有陈济,她走不到这一步,没有陈济,她就算幸运拿回了财产,就可以一边护着财产一边找到哥哥吗?那时候的自己无疑是闹市执金小儿,谁都会想要咬上来吃一块肉。
而且陈济人好,虽然有时候脾气古怪了些,但是对她好,不像顾许秋,上回那次他的表现让她看清了,上辈子一直喜欢着心心念念着的,原来根本就和心里被塑造出来的不是同一个人,换个说法,就是自己以前情人眼里出西施,自动美化了他的不足。
陈济想要当做不在意,回到房间后想着等楚乐主动说。
可是楚乐碳水太足了,躺在床上就开始有点犯困了。
陈济等不到主动,犹豫了下还是装出一副不太在意的样子问楚乐:“刚才你们聊了什么?”
“嗯?”楚乐有点迷糊了,意识飘忽应了一声,但是压根就没有听到陈济在说什么。
陈济换了件背心半跪在床边,双手平撑在床边,顺势把叠起来的被子给扯开,给楚乐盖了个被角,凑近了些又问她:“我说,你刚才和姓顾的说了什么?”
“嗯……离婚……他让我离婚来着……”
“离婚?”陈济当即皱了眉,脸色不由自主冷了几分,但是还是耐心继续问她:“那你答应了吗?”
楚乐困得难受,想要翻身睡,被陈济一只手扶着肩膀就动不了了,她微微睁开眼睛,稍微清醒了些,道:“当然没有同意啦,我这不是在这儿呢嘛。”
她脑子昏昏的,胆子大了起来,拍了拍面前的脸,又扯了扯他因为动作而垂下来的头发,声音有点含糊,“别吃醋了。”
陈济脸色猛地僵了一瞬,反应过来时楚乐已经睡着了。
睡得极快,也许是因为陈济在,不知不觉间成了安全的代名词,她也就会觉得自己此刻安全。
陈济维持着那个动作好一会儿,良久才忽然舒了口气,暗骂自己一句妒夫。
只是忍不住勾起的嘴角又暴露了他的心情。
他伸手去探到了那只手,刚好可以完全握住在手心,软软的像是没有骨头,任他揉捏,手的主人也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她手心已经有了薄薄的茧子,这段时间跟在他后面去干活,一点没有刚结婚那会儿娇气闹性子的模样,乖得很。
既然不是因为顾许秋,那是因为什么?因为她接受自己了。
这次心里想的不再是自问,而是肯定。
以楚乐的性子,不接受的时候不可能会有这样的行为。
他爱她,所有了解她,从来到这个村子,见到她的时候就开始的爱。
在此之前他从来不信什么一见钟情,可是在那一刻具象化了,挽着裤脚在河里摸鱼的女孩,白得晃眼的小腿在水里走动,额头的碎发打湿了些,在太阳下竟然像是闪着光,好奇打量他的时候小脸也生动得就像是家里客厅上画里走下来的捧桃女孩,那刻,他只想用梦中情人这样庸俗的词来形容她。
只是当他知道楚乐的身份时,就知道那个时候的自己不会有机会,即便忍不住远远看着,也从来不打扰,在这几年里大部分时间,除了流汗吃苦,干一些没有意义的重复性工作之外,他剩下的乐趣就只有偶尔经过楚家,再假装不经意看上一眼。
有时候她搬个小板凳坐在门口,和朋友翻花绳,细白的手指在花绳中翻飞,看得人晃神,有时候她端着一碗剩饭要去喂鸡,但是也有的时候怀里拿了几本书,高高兴兴出门去。
她是要去找姓顾的,他知道。
那一堆眼高手低的知青里面,最出色最受村里女孩欢迎的,就是那个姓顾的。
可是他没有干涉的权利,只能看着而已。
很难得的几次,楚家要找干力气活的人,他就去了,一般干力气活的,主人家都会包午饭,楚家甚至早午晚都包了,他就能和楚乐一起吃上几顿饭,看她乖巧地给自己倒水,力气都多得使不完,三天的活硬是两天半就干完了。
那时候他只是看着她就已经满足了。
没想到……没想到一场意外,两人走到了一起。
婚后楚乐的态度可以用厌恶他来形容,这也让他逐渐生出了给她自由的心思,只是一直舍不得,也怕她被人说闲话罢了。
果然父亲说的总是对的,坚持总会得到回应,吸引力法则也并不是空谈。
占有欲和爱欲空前膨胀,几乎撑破身体溢出来,但是他只是虔诚握着她的手,轻轻印下一吻。
又相安无事过了几天,一天夜里,唐玫忽然来敲响了他们的房间门。
她捂着自己的肚子一脸痛苦的样子,说是不舒服,但是实在没有力气走路了,想让陈济送她去卫生所。
楚乐被吵醒,看到是唐玫和马丽芳,瞬间就精神了不少,穿好了衣服之后才下了床,唐玫又说:“小乐你就在家吧,别折腾出门了,刚好你表妹也在家,你们两个刚好有伴,”
陈济和楚乐两人迅速对视了一眼,明白这是他们的陷阱。
那就要如他们的愿了,不然这场戏可怎么唱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