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州和沐家军,是沐姝生命的全部,谁都比不过。
这一点,江晏景心里清清楚楚。
皇后倒是有些心酸,她叹了口气,愁苦开口。
“阿姝这孩子以后必然会为了南州奉献一生的,晏景,你是储君,该顾及的是整个大楚,可不能和这丫头一起胡闹。”
“你的婚事也该着手准备准备了,皇上那边举荐女儿的奏折都快堆满了。”
说到后面,皇后的语气也变得锐利威严。
江晏景却面色不改,仍然拿着老一套堵了回去。
“边疆战事严重,儿臣又如何谈得儿女情长?”
皇后凤眸一瞪,言语犀利。
“你当本宫是傻的吗!你和沐姝绝无可能,为她守着有什么意义?”
虽然简短,但字字句句都是皇后的衷心相劝。
而这一劝,她已经劝了五年。
江晏景也从未听进去过,拿着茶杯的手一顿,他垂眸吹茶,语气清冷。
“孤只想看着她好好的。”
不管是在哪里,看得见还是看不见,过的好就好。
霍府。
因为禁军围府,纵然是为了将军府好,但出身乡野的常氏仍然心中难安。
直接把一周的问安给免了去,窝在自己的别院不愿出来。
这也让沐姝有了更多的时间去练剑。
院子中,宝剑被沐姝耍的风声赫赫,像是把风砍成了一道道无数的碎片。
等到休息,舒沫便从后厨端过来一碗补汤。
汤中飘着人参,药味的清香弥漫,却让端到嘴边的沐姝一愣。
她皱眉轻嗅,在舒沫疑惑的目光下从头上摘下银簪插入。
补汤泛了涟漪,黄白的液体却给银簪逐渐染上了灰黑。
见此,舒沫的脸色当即一白,把补汤的碗拿了过来。
“姑娘,我这就去把全部倒掉重新煮。”
沐姝却好整以暇地摆了摆手,好似被下毒的不是自己。
“不用,从此以后煮两份,一份照常后厨弄,一份去我屋子里煮,不要打草惊蛇。”
“是。”
纵然心中不懂,但舒沫还是没有处理,只是重新拿了药草端着锅去了沐姝的屋中。
看着她的背影,沐姝轻点指尖,将银簪黑色的部分擦拭些许搓了搓。
她凑近去闻,成分也从脑中冒出。
“是瑃草,这个东西不应该出现在京城啊。”
瑃草,有着中等毒素的毒草,一般生长在深山悬崖。
不说京城,大楚境内这种毒草都鲜少,听闻只有南州一带才略有身影。
能神不知鬼不觉给自己下毒,却又能拿到这种南州的毒物。
需得是将军府里有些人脉的人,还得是来自南州的。
沐姝轻喃,一个人影逐渐在脑海中清晰。
“慕娇娥吗?她是从南州那些山川地来的,随身携带确实有可能。”
“但是图什么呢?”
就算毒杀她,慕娇娥的身份也只能当贵妾,未来还是要面对新的正妻入门。
而自己也从未为难过她不是吗?
“瑃草有些冒险,但是这楚国京城应该没人认识。”
东边院子中,慕娇娥将手中草药细细收好,活泼眉眼中此刻只有沉郁。
现在禁军围住将军府是个再好不过的时机。
沐姝中毒,连出去找大夫都要备受阻碍。
只要自己再加一剂猛药……
整整一周,整个将军府都安静不已。
沐姝整天整天的在院子里练剑和看兵书医书,而下毒的人也从未迟到过。
每一天的补汤中都混着瑃草的味道。
看着那些倒掉的补汤,舒沫心疼不已。
“这下毒的人要下到什么时候啊,这也太浪费银子了。”
沐姝轻笑一声,开口安抚。
“快了,这个毒药发作的时间就在这两天了。”
说完,她又问道:“来下毒的人找到了吗?”
“没找到,但是后厨的嬷嬷经常来去东院。奴婢猜测,应是那时候被动了手脚。”
不是人主动出问题,就是人被出了问题。
东院里的人每一个沐姝都了如指掌,除了慕娇娥。
如果之前只是怀疑,现在她就是万分的确认,下毒之人就是慕娇娥。
瑃草只要经过手,就能留下毒素。
显然慕娇娥熟悉不已。
她正心中猜测慕娇娥的目的,院子门口就传来了焦急的呼喊声。
“夫人,老夫人喊您过去,说是慕姨娘胎儿要保不住了。”
胎儿保不住了?
内心担忧又是栽赃,沐姝匆忙站起,转头吩咐舒沫。
“去找姨母来。”
“是。”
眼瞧着舒沫小跑离开,沐姝才镇定自若出门,跟着来传唤的人一路往东院过去。
东院里人来人往,沐姝才踏入院门,就看到了大夫面色焦急的进去了慕娇娥的房门。
与此同时,也有丫鬟端着一盆血水着急忙慌的跑了出来。
以极快的速度交给别人后,就又舀了一盆干净的水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