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沐姝过来,跪坐在院中的常氏面色一冷,“在那里站着做什么,还不快来一起祈祷!”
沐姝走近,常氏面前摆着霍家先祖的牌位,显然是从祠堂搬过来的。
身边被递过来几根香,沐姝接过,和常氏一起跪坐祈祷。
过了一会儿,常氏主动开口,声音冰冷。
“娇娥出事,你有做什么没有?”
沐姝仍然闭着眼睛,回复的从容淡然。
“没有。”
但是问出这个问题,显然常氏心中就已经认定了沐姝是幕后指使者。
她冷笑一声,盯着一旁闭目的沐姝,一字一句警告。
“你最好没有,不然等我儿回来,休了你是必然的!”
“休了我?”
沐姝被逗笑了,她睁眼看向常氏,杏眸压下讽刺,“婆母,儿媳问心无愧,还是等大夫说话吧。”
即便心中好笑,沐姝也面上尊敬,对待这个婆母孝顺有礼。
但这份孝顺却被常氏当成了好拿捏,她又警告了一声后才起身离去。
而一直被反复打开的房门也终于停下。
一位丫鬟跑了出来,面色难看,抽抽噎噎的哭道:“慕姨娘滑胎了。”
“什么!”
常氏大喊一声,胸口便一痛往后倒去,竟是一口气没有喘匀眼花了。
沐姝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却迎来了一推和一瞪。
“你还在这干嘛!进去看娇娥啊!”
这个态度沐姝早有心理准备,她没理会,而是转身看向自己院子里的另一位贴身女使。
“舒沫来了让她直接来这里。”
说完,才抬脚往屋子里走去。
屋子中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大夫站在床边兢兢业业的为慕娇娥把脉。
而在这血腥味当中,沐姝却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瑃草。
眉头轻轻耸起,等到大夫停下把脉,沐姝淡声询问:“怎么样?”
还没等大夫说话,常氏从门口进来,朗声道:“我是掌家人,同我说。”
她觑沐姝一眼,其中警惕含义明显。
就像是怕她买通大夫。
这只让沐姝觉得可笑。
大夫老练的往前几步,冲常氏拱手说道:“这位夫人看上去像是因为中毒而致使的滑胎,但是这毒……老夫并未见过。”
而后面的在常氏看来已经不重要了,一听到毒,那张苍老面色当即变得狰狞。
她径直上来就要扇沐姝一巴掌,“你这个毒妇,竟然害死了霍家的孙子!”
轻飘飘往后躲过,沐姝望着常氏,眸光淡定而冷冽。
“婆母好像很确定是儿媳。”
“不是你还能是谁?你无所出,怎么能容忍一个妾室的孩子!”
常氏圆瞪双目,眼中的怒火实质般燃烧。
这火烧的很烈,却被沐姝的冷淡话语一瞬冻住。
“婆母别把话说太死,想想之前的事件。”
前几次的事情都让常氏丢脸,被陡然一提,那老脸狰狞而红。
那灰白唇瓣一开,像是要说出谩骂的话来。
却被床上一句虚弱的声音拦下。
“老夫人……娇娥好痛。”
常氏偏头看去,被慕娇娥那痛苦含泪的模样看的心痛。
转过头来,就又要一巴掌打在沐姝脸上。
但这一次,沐姝没有躲,而是直接抬手捏住了常氏的手腕。
那双杏眸清冷而威严,看的常氏往后退了一步。
“婆母,儿媳请了一位大夫,等她来了再下定论吧。”
话毕,身后就传来了门扉打开的声音。
屋中的人向外望去,一位蒙面白衣女子推门而入。
腰间别着的山川碧玉,还有额头那一点朱砂,告示了来人的身份。
常氏瞪大了双眼,嘴皮子一颤,“鬼、鬼医景川?”
鬼医景川是鬼医一族唯一一位入世的神医,千金难求一诊,并且向来行踪诡秘。
就连皇室都无法轻易请来。
常氏不可置信的看向沐姝。
这居然是这个空名郡主请来的大夫?
沐姝无视那眼神,朝着景川温柔一笑,“景川先生。”
她三言两语交代完情况,便让开了位置方便景川看诊。
而眼瞧着沐姝让开,慕娇娥心中总觉得不妙。
但瑃草是骊国南州草药,京城大夫绝不会知晓。
她心中安慰着自己,耳边传来的声音却让她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这是瑃草,南州的毒草,怎么会在这里?”
一提到南州,常氏的眼神直接冲慕娇娥射了过来。
慕娇娥强压心中惊惧,坦然望了回去,虚弱反问,“瑃草?娇娥从没听过这个名字,但我确实从南州带过来不少草药,绝不可能是毒草。”
说着,她便让身边的丫鬟去拿了自己说的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