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婉
简介:夏覃一向走一步看百步,如今说无需他帮忙,想来是真胸有成竹。*"说说吧”张文看了眼对面的少年:“我来夏家次数也算多,但却从未见过你,说明你不是夏家姻亲或者夏家小辈的朋友。又被关在这,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少年抿了抿嘴,直接略过问话的张文,看向脊背挺直,端正坐在沙发上的夏覃,指着张文道
张文衣服脱到一半,夏覃沉着一张脸进来了。
“怎么没陪嫂子,和我来挤一个房间?
不会是被嫂子赶出来了吧?”张文将衣服从脑袋上扯下来,光着个膀子,贱兮兮拍了拍夏覃肩膀。
夏覃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弄得张文讪讪抬手。确认夏覃是真心情不好,他也不敢再贫嘴,真心实意劝道:“覃哥,这女人嘛,要细心呵护,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你对她像对你手下的兄弟一般,那实在是。。”
“她不是”夏覃开衣柜的手一顿,声音低低,语气算不上好。
“朽木。。不是?她不是什么?”张文被打断,疑惑地看向夏覃。
夏覃拿着衣服绕过他进了卫生间,得不到回答,他歪了歪头,想到什么突然惊悚道:“覃哥,你说她不是什么!”
他一只手撑住欲关的卫生间门,眼睛滴溜溜看着夏覃的眼睛,丝毫不给他躲闪的机会,直接问道:“那她是。。”
夏覃垂眸遮住眼中的晦暗之色:“她叫陈婉,是。夏程的未婚妻。”
“咳咳咳””
张文被吓得一连咳嗽,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夏覃,回想夏覃抱着陈婉一路上来的贴心周到,自己嘴贱一路一口一个嫂子,又瞄了一眼夏覃的包公脸,暗暗在心里直呼孽缘啊。。
夏覃斜眸看了看他撑门的手,张文尴尬得能当场抠出四室一厅:“这。你看我这嘴,一路上。呵呵。误会。误会了。。”
“大嫂不喜欢她,所以夏程订婚前都没将她介绍给圈子里的人认识。我也是今年年关才第一次见她。”
“为什么?小姑娘有勇有谋,长得也是。。”
夏覃将他的手从门下扯下来,假笑道:“你莫不是忘了,你堂姐何名。”
张文一拍手掌,恍然大悟,他怎么忘了嫁给夏晨,但曾是夏闵未婚妻的堂姐,闺名也是一个绾字。
“同一个“绾”?”
“那倒不是。陈婉的婉是温婉的婉。”
“。”只因为名字同音就被上代女人的恩怨牵扯到,致使被未来婆婆不喜,以她对陈敏那女人的了解,陈婉日后怕是要一辈子卖蒸馍,有受不完的气咯!
唏嘘归唏嘘,张文还是不放心提醒道:“覃哥,你可马上要提拔了,可别犯了你大哥一样的错误。
如今,你又管着夏家。”他指了指门外面,未尽之意十分明显。
海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当年夏家的事情在上流圈子可谓人尽皆知,夏闵当时正在提拔的关键时候,因为那件事,自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些年来,尽管陈敏拼命想要接触夏家核心,但因为那件事儿,她只得个夏家长房长媳的身份与权利,半点未像历代夏家主母一般,真正见识到夏家祖辈积累下的权利与荣华。
如今,夏家老一辈早已退休,夏季、夏晨在清水衙门,夏闵又被迫退居二线,夏家在上流社会中的地位大跌,众人都在等着看夏家没落。
但偏偏夏覃在这个节骨眼上传出了将要提拔之意,这海市,谁不叹一声,夏家运气好。
夏覃自是能听懂张文话中的暗示的,夏家如今就如那随时会塌的天,而他就是那撑天之柱,天本因为各种漏洞,四处漏水,若是他这个撑天的柱折了,那夏家。。也就塌了。
夏覃思考半晌,平静地看向张文,神态上没露出丝毫喜怒:“我自有打算。”
张文干笑几声,谨慎道:“要不,我给哥递件衣服?”
夏覃挺直背,一言不合皱眉关上了门,他的声音从门后传来,低低的但却足够清晰:“冷了,我自会添衣服,何须你担忧。”
若是说,这海市的上流社会,哪个世家最不希望夏家倒台没落,那就是他们张家。
张家与夏家家世比肩,族中子弟几乎世代通婚,早已利益与共,福祸共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们中但凡一家出事,另一家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张文挠了挠头,转身去给自己找换洗衣服,夏覃的这一番答复,让他心中的担忧算是落了地。
夏覃一向走一步看百步,如今说无需他帮忙,想来是真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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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吧”张文看了眼对面的少年:“我来夏家次数也算多,但却从未见过你,说明你不是夏家姻亲或者夏家小辈的朋友。
又被关在这,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少年抿了抿嘴,直接略过问话的张文,看向脊背挺直,端正坐在沙发上的夏覃,指着张文道:“这个人告诉我,你会帮我。”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带着迷茫:“我可以和你说吗?”
像是在问宋覃,又像是在问他自己。
夏覃眯着眼转头看了张文一眼,张文连忙错开眼神交汇,挠头看天看地看前方,就是不看夏覃。
夏覃活动了下右手腕,淡漠地应声:“你尽管说便是,我是夏家人,但同时,我也是军人。”
那少年一听,眼中迸发出希望,随后像是感叹又似是向往:“军人啊?我曾经的梦想也是成为军人。
成为空军,为祖国蓝天而战。”
可以呀,这小子。张文看着神色明显已经柔和下来的夏覃,在心里暗暗给少年竖了个大拇指。
现在夏家就好比那启明湖,而夏家人就像启明湖中的鱼,起起伏伏,肥的、瘦的、健硕的、病弱的都混在一块,将湖面弄得浑浊不堪,让他这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夏哥接了这么个烂池子,不把那污臭的泥挖了,那池子也不用养鱼了,直接从内到外全臭了。
“曾经?怎么,现在不想了?”张文脸上带着好奇,问少年。
这么机灵趁手的刀,他得帮他一把。
少年空洞地指了指自己的膝盖与脚踝:“这个地方被迫多次错位、复原,别说成为军人,现在的我……呵……如同废人,估计连连肆意奔跑都做不到了。”
“谁干的?”夏覃攥紧拳头,两道目光如炬盯着少年的膝盖,目光泠泠如水,又锐利如电。
“夏程。”少年吐出两个字后突然红了眼眶:“先生,我叫盛夏,是……您资助的贫困生,想来先生你也不记得我。
毕竟,您成年后,资助了无数的贫困生,我,只是其中一个而已。
呵,说来好笑,我恨夏家,但您又偏偏是夏家人。
如今,我都不知道该感恩夏家还是……怨夏家了。”
夏覃皱眉:“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他捐钱的时候不求回报,所以也不曾在人前曝光过,这少年是怎么认出他的?
“声音,您的声音。
虽然您从来没有露过面,但每年您都会给资助的优秀学生录新年祝福,而我有幸,每年都得以倾听。”少年低着头,声音若不可闻:“夏先生,很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可是,我能不能……能不能奢望……获……”少年哽咽几乎难以说出完整的话,但他还是固执地一字一句说完“获得您的再……再次救助。
先生,您能……能不……包庇他……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