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容酌
简介:如不久前,因为要见桑蘅芜和容琅紧张的拉紧了容酌的手,此时阮溱还是下意识的拉紧了容酌的手。就这样,两人相携往前面走去,白蔻和商陆在后面跟着,时不时打量一下周围靠近过来的人。她们不会让任何的危险靠近主子和世子妃。不过,她家主子和世子妃真是天生一对,连背影都看着如此般配!白蔻忍不住在心里感叹,看着那相携的手,温婉的脸上带着一丝欣慰与满足。阮溱身子弱,虽说有自己在旁边护着,容酌还是担心有人会冲撞到阮溱,便带着人往河边走。
许是今日从桑蘅妩身上感受到了母亲的疼爱之情,填补了过去的一部分空缺,加上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心境豁然开朗,阮溱今日的晚膳难得比前几日多吃了几口。
容酌对此感到惊喜,而且,他发现现在的阮溱看他的眼神已经隐隐与前世一般了。
拿起一旁的手帕为阮溱轻轻擦拭了下嘴角,温声开口:“时辰尚早,我们出府走走如何?”
出府?
阮溱抬眼看向窗外的时候,天已经暗淡了下来,隐约可见几颗闪烁的星星。
现在不过才过酉时,时辰确是不晚,只是阮溱在宣平侯府时天色一暗就不被允许踏出遥院,这么些年来都是如此,是以她并不知道入夜的上京城是何等模样。
且裴氏素来不喜她,也从来没有带她出府去街上看看,她起先还期待过,日子久了,便也失了那份憧憬。
上京城民风开放,兴盛繁荣,到了夜间,各类坊市大开,公子小姐三五成群相约游玩,夜间的生活是极有意思的。
宋和宜年龄尚小,最是贪玩,裴氏时常会在晚膳之后带她出去买衣看灯,如若宋家公子在府内,一家人就会一同出府,共赏上京的夜景。
每一次都没有阮溱,也没有人会想起阮溱。一墙之隔,欢声笑语如一把把无形的利刃,一次次刺进阮溱脆弱荒芜的内心。
外面是温暖的数不尽的灯火,而她的周围只有散落在地苍白冰冷的宣纸。
春安时常愤懑不平,又无能为力,只得闷声去给阮溱熬药,怕阮溱看到担心,一个人在小厨房偷偷的擦眼泪。
回想起过去的一切,阮溱的心还是会有一瞬间的刺痛。
接受自己是不被爱着的孩子,也是奢求被爱的。
“溱溱?”
容酌含着担忧的声音响起,唤回了阮溱的思绪。
阮溱回神,轻轻点头,她不能……不能时常沉浸在往事,应该向前看的。
容酌知道阮溱方才想到了什么,那副落寞的神情,他每每看到,都觉得铺天盖地的痛楚袭来。
他会一件件的,将阮溱在宣平侯府感到遗憾难过的事都重新带着阮溱做一遍,让这些美好去覆盖过去那些年的痛苦。
——
上京城的夜晚,真的很热闹!
这是阮溱被容酌牵着,站在外围时脑海中的第一想法。
真的如她之前想象的那般,充满着人间的烟火气。
只是人是真的不少,不少摊贩的摊子前都挤满了人,让阮溱感觉到了些许的不适应。
如不久前,因为要见桑蘅芜和容琅紧张的拉紧了容酌的手,此时阮溱还是下意识的拉紧了容酌的手。
就这样,两人相携往前面走去,白蔻和商陆在后面跟着,时不时打量一下周围靠近过来的人。
她们不会让任何的危险靠近主子和世子妃。
不过,她家主子和世子妃真是天生一对,连背影都看着如此般配!
白蔻忍不住在心里感叹,看着那相携的手,温婉的脸上带着一丝欣慰与满足。
阮溱身子弱,虽说有自己在旁边护着,容酌还是担心有人会冲撞到阮溱,便带着人往河边走。
上京城的这条长湘河连通城内外,一路向城外流,最后流到云罗山下明愿寺的后方。
明愿寺不如护国寺辉宏,只是一座很朴实简单的寺庙,却有数百年的历史,听说前去许愿必能实现,是十分灵的。
明愿寺也不是谁都能进的,向来只让有缘人进。大家不能前往,便寄希望于长湘河,每月初九在夜晚将河灯放入,让河灯带着自己美好的愿景顺着水流向明愿寺。
盼佛祖有灵,让自己得偿所愿。
“公子夫人,要放河灯吗?这是自己做的河灯,可漂亮了,只要十文钱。”
一个看着不过十岁出头的小女孩,手上挎了一个大大的篮子,里面是各种颜色的河灯,小巧精美。
小女孩梳着常见的双平鬟,衣着有些陈旧,还带着补丁,只是那双眼眸澄澈,看向阮溱的时候带了一丝哀求。
阮溱心神一动,抬手从篮子最上面拿了一盏河灯打量了一下,随后看向容酌。
这河灯她还挺喜欢的,而且不知为何,她觉得眼前这个小女孩和自己很像,不,应该是和在宣平侯府时候的自己很像,那眼底藏着的情绪,让她动了恻隐之心。
容酌温柔一笑,眸中布满柔光,将阮溱拿着河灯的手轻柔的托起,看了一眼河灯:“嗯,溱溱的眼光真好,这河灯属实不错。”
说罢,微偏头,对着身后的白蔻吩咐道:“把河灯都买了吧,让这孩子早点回去!”
“是!”
白蔻上前,温和的和小女孩说着,给了对方一两银子后接过篮子就让人离开了。
那小女孩起先还不愿意收那银子,不知白蔻说了什么,小女孩往阮溱这边看了几眼,随后眼眶红红的拿钱跑开了。
阮溱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白蔻手上的篮子,没想到容酌会都买下来。
这个河灯是好看,可在看惯了各种名贵珍品的容酌眼里,根本不值得一提。
而且这么多,她们怎么放的完呢?
‘会不会,有点多了?’
阮溱将河灯放在容酌手上,打着手语询问。
“不多!”容酌将阮溱的手重新握回掌中,温声道:“溱溱,只要是你选择的,都是最好的。不论是什么,不论是多少,只要你欢心就好!”
阮溱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真正的发自内心的微笑,眉眼弯弯,杏眼里凝聚着灿烂星火,让整个人都充满了生气。
看的容酌心里软软的。
他的溱溱真好看!
阮溱和容酌所在的地方放河灯的人不多,多以父母带着幼子为主。
五六岁的孩童叽叽喳喳的说着自己的愿望,无奈的母亲在一旁拉住孩子跃跃欲试的小身子,宠溺的父亲却把孩子圈在怀里,大手带着小手,把载着稚子纯真愿望的河灯推入河中,使向远方。
在另一边,阮溱蹲下身子,慢慢的将河灯放下,双手合一,闭上眼,默默祈愿,苍白的脸上是一片宁静与美好。
容酌陪在一旁,在阮溱睁开眼要起身时,伸手微用力,把人拦腰抱进怀里。
护着人远离河边,摸着阮溱已经有些冰凉的手,无声无息将内力输入阮溱体内。
阮溱被容酌抱着,原先还有几分害羞,一想到自己在煜安王府的第一天就被眼前的人抱在怀里过,加之已明自己的心意,就释然了。
容酌现在是前所未有的满足,女子身上淡淡的馥香牵动着他的心弦。如果可以,真的想就这样一直下去,不分开!
“阿玙!”
一道爽利的女声传来,打破了旖旎的氛围。
听到有人来了,阮溱从容酌怀里退了出来,与容酌并肩而站,看着来人。
那是一个很美的女子,不同于阮溱出尘惹人心疼的易碎感,走过来的女子一袭红裙张扬,夜色都没有挡住她的明媚靓丽。
五官精致立挺,眉眼处带着的凌厉昭示着女子的果决,身量高挑,脊背挺直,周身气势强大。
看着不像个闺阁小姐,像个驰骋沙场的女将军。
“阿姐。”
阿姐?
容酌的阿姐……
只有当今长公主的女儿,初阳郡主容夕属。
也是大殷第一位女将军。
阮溱看着眼前的初阳郡主 ,与容酌如出一辙的凤眸,望过来的时候,流转着别样的风情。
与此同时,容夕属在看到阮溱时就眼前一亮,心里升起一股亲近之感。
她之前以为,这世间没有女子能配的上她那妖孽般的表弟,不说其它,就说样貌,连她这般自信自己样貌的人在容酌面前都自惭形秽,更不要说那些世家小姐了,都是敢望而不敢亵渎的。
今日一见阮溱,虽然看着柔柔弱弱的,身子不好的样子,但与容酌站在一起就是天生契合般,合该就是一对。
想到刚刚去煜安王府小舅父和小舅母提及这个儿媳的兴奋与喜爱,心下了然。
而且阮溱长的也太令人心生怜惜了,她都忍不住想要好好呵护她。
能让容酌与煜安王夫妇喜爱的女子,哪怕身子弱不能言语又何妨,总有她的过人之处。
不过几息之间的想法,容夕属这边正想完,就听见容酌向阮溱介绍自己。
“溱溱,这是阿姐!”
还不等阮溱有所动作,容夕属就一步上前,握住阮溱的手,脸上挂着和善的笑意。
“不必多礼,都是一家人!”
阮溱刚想对容夕属行礼问好,就被容夕属止住了动作,抿唇一笑,知晓了对方这是认可了自己。
“我是阿玙的姐姐,他唤你溱溱,我唤你小溱儿可好?”
容夕属拉着阮溱的手,近距离看着阮溱的五官,只觉得骨相太完美了,再一次觉得阮溱与容酌是如此相配。
那双如秋水般柔和的杏眼,这样静静看过来的时候,让人觉得世间绝色就是如此。
只是看着太瘦了,眉眼间的羸弱让人止不住的心疼。
皇宫里那两位妹妹素来和她不亲近,甚至避着她,她想像姐姐一般对她们都无法。
现在有了阮溱,不仅是容酌十分欢喜的人,还十分合她的眼缘,以后她定会把人当做自己的妹妹去疼爱。
“看你们在这,方才是放过河灯了?”
望见白蔻手上篮子里的河灯,容夕属问道。
“是,阿姐今日也有兴致来放河灯?”
容酌点头,看到容夕属身后丫鬟拿着的河灯,语气有几分打趣。
犹记得眼前这位姐姐曾经说过,寄愿望与佛祖还不如靠自己。
幼时大家一起去护国寺上香或一起放河灯她也死活不去,被母亲打了也不肯去,还是最后昭慧帝看不下去特许容夕属此后都不必去,随她自己即可才作罢。
他原先也是不信的,可是重来一世让他得以寻回溱溱,他不得不把诸多希望寄于那缥缈的神佛身上。
阮溱眸光闪了闪,看到容夕属脸上多了几分不自然。
这里面有故事呀!
“咳……当然!谁还没个求佛祖的时候呢!”
“怎么,不准我放?”
容夕属见阮溱也是好奇的看着自己,莫名有种失了面子的感觉。
放开阮溱的手摸摸自己的耳垂,越说越有力,表情也从不好意思变得十分有理,挑眉看着容酌,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威胁。
“不敢!”
“阿姐尽兴,时辰不早了,我先带溱溱回去了。”
“嗯。改日我上煜安王府,把给小溱儿的见面礼补上!”
容夕属对上阮溱的杏眼心里就和容酌一样软乎乎的。
“小溱儿,我们改日见!”
阮溱笑着点头,心里暖暖的。
‘阿姐回见!’
她终于也有阿姐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