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裴山
简介:裴山缓了缓情绪,过了许久,他反手握住了她,“嗯。我会帮你。”是帮她。不是帮他们。裴山还记得那日自己在屏风后,亲耳听见她对他的母亲一字一句的说不喜欢他。他心里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他甚至觉得有人在他心头烧了把火。他被无端的怒火烧得面目全非,却又不得不强行压下那通烧心的怒意。姜轻雪如释重负般笑了笑,眉眼弯弯,“谢谢表哥。”裴山说不上来心中是什么滋味,似是百爪挠心,烈火烹油。
姜轻雪提心吊胆, 咬了咬下唇,低低的声音透着些许怯懦,她说:“我那时就是心血来潮想去书院看看。”
她泫然欲泣的神态好似快要委屈的哭出来,任谁看了都于心不忍责怪她, “我没去书院念过书, 多少有些好奇,表哥为何要如此想我?”
裴山沉默良久, 低眉敛眸, 看不出信还是不信, 漫不经心开了腔:“是吗?”
姜轻雪强压着不安, 抬起颤颤的羽睫,楚楚可怜的望着他问:“你不信我吗?”
她故意这样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她记得裴山是很吃这套的,从前其实只要除了在床榻上, 她的眼泪对他往往都有点用处。
裴山会心软。
姜轻雪的睫毛上挂着湿漉漉的泪珠, 眼底一片潮湿,看起来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裴山的目光定定落在少女清透的脸庞, 落在颊边的乌发衬着雪白的皮肤, 眼里闪着泪花。
裴山抬手, 指腹轻轻落在她的脸上,漫不经心蹭掉上面的泪痕,沉默良久之后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我信你。”
姜轻雪悄然松了口气, 裴山没有起疑就好。
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当初是在利用她,她往后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裴山如今对她虽然还算宽容, 但在她身上亦是睚眦必报。
绝不会喜欢自己被她利用。
哪怕是一点无伤大雅的小事情也不行。
姜轻雪此时还被他掐着腰, 靠得太近的距离让她觉得无所适从, 她往侧面偏了偏脸,小声同他商量:“表哥, 你先松开我的腰。”
裴山缓缓抽出手,指尖好似还有少女身上的余温。
姜轻雪舒了口气,往后退了两步,她抬眸看了眼男人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看。
阮洵期才从江南到京城不久,上门拜访的那日,也是裴山同他第一次见面。
姜轻雪觉得可能是裴山不太了解阮洵期,不知道他是个极好的人,才会觉得他不适合她。
“表哥,阮公子性子好,处处让着我,日后你就知道他是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姜轻雪边看着他边说。
裴山掀起眼皮,眸光淡淡:“他护不住你。”
这句话姜轻雪没有办法反驳,可是她既不是恃强凌弱的人,也不是骄纵跋扈的那种人。
她一向与人友善,从来不轻易去得罪旁人。
自然也不会有人故意来针对她这个郡主。
况且父亲和母亲,会保护她的。
她这辈子还有家人。
裴山皱眉,冷声继续吐字:“他太弱了。”
不是一颗善良的心就能在京城里好好活下来的。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日后若是在朝中为官,仅靠着纯良无害的心思,是没有用的。
姜轻雪揪紧了手指,她说:“父亲和母亲会护着我的。”
裴山的脸色并未缓和,他的表情看起来还是很冷漠,不像是被她说服了的样子。
虽然他方才说自己不生气,但是姜轻雪也没有全信,尽管她不知道他那点的怒火是从何而来。
她轻轻的扯了扯男人的衣袖,仰着脸,眼巴巴望着他,里面是对他毫无芥蒂的信任,“而且日后如果我们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想表哥也会帮我们的,对不对?”
裴山觉得她现在真的很擅长说这些花言巧语来哄骗他。
他望着她少女清凌凌又水汪汪的澄澈双眸,说不出否定的话。
她好像将他当成了可以依靠的枝干。
裴山私心里是不希望她对自己失望的。
他说不清楚心里那点感觉。
着实是不舒坦的。
密密麻麻的沉闷堵着胸口。
裴山缓了缓情绪,过了许久,他反手握住了她,“嗯。我会帮你。”
是帮她。
不是帮他们。
裴山还记得那日自己在屏风后,亲耳听见她对他的母亲一字一句的说不喜欢他。
他心里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他甚至觉得有人在他心头烧了把火。
他被无端的怒火烧得面目全非,却又不得不强行压下那通烧心的怒意。
姜轻雪如释重负般笑了笑,眉眼弯弯,“谢谢表哥。”
裴山说不上来心中是什么滋味,似是百爪挠心,烈火烹油。
*
既然裴山已经知道她心有所属,姜轻雪也没有再瞒着她母亲,很快就同母亲说起了这件事,她有了意中人,是裴山师出同门的师弟,才学斐然,性情温和,两人情投意合,只等他科考及第,就上门提亲。
王妃是有些看不上阮洵期的身份,寒门学子,身份卑微。
家里是什么穷苦的情况,还不得而知。
王妃听说少年是裴山的师弟,便去找了好友打探消息。
侯夫人这边也很诧异,岁岁竟然这么快就有了喜欢的人?好像她认认真真和自己说不喜欢裴山还是前几天的事情,时间眨眼而过。
侯夫人只好去将裴山找了过来,想从他这里探出些眉目,“阮家家里几口人?他可还有什么弟弟妹妹?”
裴山一脸冷色,眉眼压着不耐,“我不清楚。”
侯夫人瞪了他一眼,都懒得拆穿他,“你怎么会不清楚?”
她不给他留脸面,“你怕是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早就将阮家查了个底朝天。”
裴山觉得好笑,抬起眼皮,冷冷淡淡的嗓音几乎没有波动,死不承认:“母亲,我没有。”
侯夫人也不知道他这种倔强的性子是像了谁,嘴硬的很,犯轴起来谁都劝不动,怎么说都没用,“那你总见过他吧?为人处世如何?可配得起我们岁岁?”
裴山脸色不太好看,绷着冷脸像是别人欠了他似的,他默了默,如实说:“他家里清贫,为人纯良,本性不坏。配不配得起,母亲心里应当有数。”
侯夫人看他毫不在意,只当他已经释怀,出去了两个月也把之前的事放下了,如今也是真心为岁岁着想。
“你可还介怀?”
裴山沉默许久,摇头否认。
侯夫人心中觉得宽慰,“你能这样想也好,改天你请那位阮公子来侯府做客,让我瞧一瞧。”
裴山神色寡淡:“知道了。”
侯夫人盯着他看了半晌,“你…”
才开了口,裴山仿佛就猜到了母亲要说什么,他抿直了唇线,紧绷着下颌,面无表情地说:“我既是她的兄长,自然是盼着她好。她有真心喜欢的人,我也为她高兴。”
短短两句话堵住了侯夫人接下来要说的话。
裴山既然这样说,应当也没再骗人。
她已试探了好几回,他都无动于衷。
若非定力极好,绝做不到这般清冷。
侯夫人想了想,“岁岁有你护着,我也放心。”
她顿了片刻:“往远了说,岁岁没有嫡亲的兄长,日后若有缘她真要嫁给这位小公子,出嫁那日,还得你背着她出门。”
她是看着岁岁长大的,当年点点大的小女孩都到了快出嫁的年纪,难免觉得怅然,她回过神,又说:“不过你一向疼她。”
裴山好像累了,精致的眉眼透出些许疲倦,“母亲若是没有旁的事情吩咐,我就先回去了。”
“好。”
裴山径直去了书房,周述跟在男人身后,只觉得气氛压抑。
周述跟着进了书房,将这两个月郡主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一字不落的告诉了世子。
他每多说一个字。
男人的脸色就冷一分。
到最后,裴山只是摆了摆手,“你出去吧。”
周述做了该做的事情,面无表情,忠心耿耿:“是。”
裴山写了会儿字,过了没多久,撂下手中的毛笔,脸上罩着冷若冰霜的颜色。
他刚才听周述说她这两个月日子过得痛快潇洒,没心没肺天天往外跑,每日都和阮洵期黏糊在一起,舍不得离开。
更甚至坐在墙头,看星星看月亮。
好不惬意快活。
她果然没骗他,她确实很喜欢阮洵期。
裴山还没听完就让周述出去,他不想再听下去了。
裴山冷冷地想,不过是情窦初开的少年少女,情难自制。
听起来就极其的幼稚。
但其实他也可以带她去看星星,看月亮。
他也能够陪她做一些听起来就极其幼稚的事情。
他又控制不住的想起那日阮洵期上门拜访的画面,若是阮洵期没来过,亦或是他没让她跟着过来。
这两个人也就碰不到面。
裴山不能再想这些,脸色越来越冷,心底的戾气也越发的浓郁。
他闭了闭眼睛,抛开那些扭曲阴暗的见不得光的念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该做好兄长的本分。
不该让她失望。
他也不愿让她泪眼汪汪的望着自己。
可裴山这天晚上却做了不该做的梦。
不再是梦见她缠绵病榻命不久矣的画面,而是一些叫人面红耳赤的桥段。
少女低低的泣声,弱弱的挠过他的心尖。
她跪坐在他的腰腹,泪潸潸的双眸,只会激发男人心底更可怖的破坏欲。
他掐着她的腰肢,逼她张开口,强势的吮住她的舌尖,占有欲极强把人搂在怀里,抱着她亲着她,力道蛮横,梦里的他对她说:“郡主,别叫我表哥。”
“谁的兄长会这样对自己的妹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