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则这天回老宅用餐,家里的佣人偷偷告诉他连筝这两天状态很不好。
“我问她她只说没什么,我担心她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秦则想了下,让她先去忙。
他上楼找到连筝,连筝正在画画,看起来很投入,连他走近都没有注意到。
还是秦则制造出声音,连筝慌张地抬头,看是他,想要伪装无事的神情更显勉强。
秦则发现她面前的画纸是一片空白,她压根没在画画,是在发呆。
“最近遇到什么事了?”秦则开门见山地问。
连筝摇头,“没事啊,都挺好的。”
“你要告诉我,我还能帮你,你不说那就算了。”
他像是随意一问,她不说他就要出去。
连筝稍作犹豫,还是喊住他。
“我看了程老师发的朋友圈,她要订婚了。”
秦则垂眸睨她,“她订婚关你什么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连筝抠着手指头,“程老师一直都说她不想订婚,所以我想,哥,你能不能帮帮程老师。”
终于说出来这句话,连筝紧张地看着秦则,等待他的回应。
“帮她干什么,她不想订婚,跟你有什么关系?”秦则在逼她,挑破她的心思,“是你坐不住了吧。”
连筝已经在避免提起贺随的名字,以免惹得秦则不开心,害怕起反作用。
可是他步步紧逼,她不得不点头承认,“……反正程老师也不愿意,你既然跟她在一起,不如就帮一下。”
“贺随说他会娶你吗?”
“这件事现在说来还太早了,等过两年……不然他现在订婚了,就不好收场。”
中间的连筝没说,但那意思秦则也清楚。
他冷笑一声,没有回答她。
他翻了翻桌面上的画纸,有一叠是她画过的放在一起。可以看得出来,她的进步挺多的,她聪明好学,程倚也很有本事。
可惜这两个人就不是简单的师生关系。
秦则许久不说话,一直翻看她的画,连筝心里很没底,又不敢开口催问,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最后她实在忍不住,小声喊她:“哥……”
“你跟姓贺的聊过吗?”
“嗯。”
秦则猜透了,“他没同意。”
连筝缓缓点头。
“这都不肯答应,看来他对你也就那样。”
秦则把画本扔在桌面上,“既然如此,你还是死了心比较快。”
这就是他的态度,他没再听连筝说什么,连筝也不敢说话。
-
程倚在酒吧里找到沈言,沈言问她是不是有事。
程倚说:“秦则约我到这儿见面,稀奇吧?”
沈言笑道,“那看来你们最近的相处不错,他都主动找你了。”
“只怕是有什么目的。”
沈言不解:“就不能往好处想想。”
程倚耸了耸肩,“等着看吧。”
没多久秦则来到,沈言跟他打招呼,“小秦总想喝点什么了?”
“不用了,我开车。”
沈言就上了杯红茶,给他跟程倚腾出独立空间。
程倚托着腮看他,“怎么突然约我见面,真是稀客。”
“你想去找我随时就去,我就不能找你一回?”
秦则看向她的手。
她的手指上光秃秃的,那天被她发在朋友圈里炫耀的大钻戒她并没有戴。
秦则抬了抬下巴,“最近那么高调,怎么没看你戴出来?”
“戴出来多吓人,会碍到有的人眼睛吧。”
“也是,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两个人说到这谁都没有挑明了说,但互相都心知肚明彼此的意思。
程倚摊开手掌欣赏着自己的手,大方认了,“是啊,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以为我很期待跟贺随的订婚,认为我们感情不错,回头等事情爆出来,那才炸裂。”
秦则沉默两秒,说:“提前吧。”
“什么?”
“你打算让贺随看到的计划,提前吧。”
程倚的笑里夹杂了两分不解,“为什么?你想早点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
她的脑海里第一时间冒出来这个想法。
秦则知道她误会了,但他也没打算解释。
他继续说:“真的等到订婚之后,牵扯的东西就太多了,你的计划再开始,就不一定能顺利结束。虽然是你给贺随一份大礼,但那份难堪应该没有你们两家人的恼怒多。到时候得不偿失,你能确保他们不会对你做什么吗?”
实际上秦则说得是很有可能发生的情况。
程倚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性。
但是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毁掉和贺随之间的婚约。
眼下面对秦则,程倚有些失望。
她噙着淡淡的笑,“你这是在为我着想吗?真不可思议。”
随后她的话锋一转,“我想,你是为了连筝同学吧。”
“不论是为了谁,都是同样的目的,何况你照我说的做,你的计划,我还可以帮你。”
秦则游刃有余。
他也清楚,程倚搞这一出一定废了很多功夫。
“你就说,你需不需要。”
这一瞬间,程倚真的觉得自己被他拿捏了。
在制造手段的能力方面,他的人脉,钱,各个地方,都比她单枪匹马竭力维持出来的方法要多出很多倍。
平日他愿意陪她玩,好像他心情好了就会走下云端,给她一点机会。
现在程倚才真切地感觉到她和他之间的差距。
“好啊。”
程倚笑着答应了,“就按你说的办。”
交谈完毕,秦则很快就走了。
这大概是程倚跟他认识以来,第一次这么正儿八经的交流。
沈言一直在不远处观察着,等秦则走了她才回来,看程倚的兴致不高,猜到他们谈的东西并不能让她满意。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程倚舒了口气,“我的安排被打乱了点……不过没关系,我早就另有打算。”
-
自从前两天温妮在餐厅跟贺随见过一面,之后她又跟贺随在餐厅‘偶遇’了一次。
这些她都一一跟程倚汇报。
“他当时看我被人欺负,帮我说了话,然后他给了我一张名片,说我之后再有需要可以找他。”
温妮想起自己做的这些,还有些谨慎,不过,“程倚姐,事情怎么会跟你预料的差不多?”